陆宝珠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敲击,来这里也快两个月了。
整个冬天就下了两场雪,一场匆匆走了个过场,另一场倒是下了三天,有膝盖那么深。
对比以前的经验,这里的天气比不上南方暖和,也没有北方那么苦寒,大概和两湖江浙之地差不多!
那么,就完全可以种植两季稻!
而且,听大石的意思,连育苗插秧这类的步骤都没有,依靠他们的经验,怕是种不出什么好收成。
还得靠自己来,空间那本厚厚的农用书,是时候该去好好看看了。
“石头回来和他说一声,这段时间放牛的事,交给张远之。你们两个是干活的好手,跟在我身边来帮忙。大石,姑娘我可警告你,干活麻溜一点,别净想着偷懒!否则将来……”
“姑娘,冤枉啊!小人最不会偷懒!”
陆宝珠也不说话,就拿眼睛盯着他,意思很明显: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怪动作不断的大石,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脑海里转过自家弟弟将来翻身当了主人。
而自己还在苦逼地继续当奴才,点头哈腰的场景。
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赶紧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连声做保证:
“姑娘你放心,大石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段时间一定好好表现,我要让姑娘你刮……刮什么来着!”
“刮目相看!”
“对对对,就是刮目相看!姑娘,你一定要相信大石,整个文家就没有比大石,更对姑娘你忠心的人了!”
“好你个大石头,我咋说姑娘叫你不叫我,原来是你偷偷在背后给我们上眼药!姑娘,别信他的!”
正在把胸口拍得啪啪响的大石一愣,随即撒开两条腿,跑到陆宝珠的椅子后面,狐假虎威地大吼:
“二柱,好不懂规矩你,别人讲话不要插嘴,这是基本的礼貌,懂不懂?”
“我再不懂礼貌,也没有你在背后编排人这么可恶!姑娘,你说是吧!”
“好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二货,乌龟王八凑成堆,谁也别笑谁!二柱,有事吗?”
“我爹让小的来问问姑娘,家具做好了之后,要不要上一层桐油?”
“桐油?不是上漆吗?”
“姑娘,你有所不知,漆料虽然颜色鲜艳,但不适合打底。而且上漆之后,需要阴干一段时间去去味,少说也要两三个月!”
“桐油就好多了,颜色透明,没啥味道还能防水。姑娘,你知道吗?镇江城所有的木料,都要浸过桐油之后,才能造船下水!”
“我倒听说过,桐油是防水造船的材料,行,去跟你爹说一下,家具这一块我交给他,小事可以自行作主。上了桐油之后就不用上漆,原木色也挺好看的,家里还等着用!”
“是,姑娘,听张叔说,明天姑娘会有大动作,要不要我来帮忙?”
“嘿嘿!二柱呀,二柱,让你小子学艺不精,不会又被你爹赶出来了吧!”
刚刚还说人家插嘴不好,这会儿大石自己倒是插得的顺溜。贱贱的笑容配上贱贱的手势,让二柱一张脸刷地变得通红。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是好面子的时候,被人无情地掀开伤疤。简直是恼羞成怒,恨不得撸起袖子,冲上去干架一场。
不过,他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陆宝珠,硬生生地压下火气,不能动手就动口骂:
“滚,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姑娘,你让我来帮你吧,小人真的不喜欢做木匠!”
“那你喜欢干啥?”
“我喜欢建房子,当泥瓦匠!以前我和府里的瓦爷爷交情最要好,他教了我很多很多!可我爹偏说什么门户之见,不让我学!”
“很优秀的兴趣,这样吧!我正好想在湖边建一条护堤,再修个个小码头。二柱,别说姑娘我没给你机会,先把码头建给我看看,要是合适,后面有多多的事给你做!”
“姑娘,就我一个人修护堤,建码头?”
二柱把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嘴巴大张得能塞进一颗煮鸡蛋,陆宝珠一见就乐了,没好气地冲他摆摆手。
“让你一个人修,十年都修不完!明天有好多人来帮工,你就选一些人,采石挖沟去修堤坝,图纸在张管家那。”
都说得这么详细了,可二柱还是垂着头,面露难死色,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姑娘,这堤坝全部用石头不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