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陆宝珠难受极了,脚下漂浮,手臂还疼。幸好之前,没有真的和婆婆动手,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反杀!
这样不行,被人像捉小鸡一样,宝姑娘的面子往哪搁?
“婆婆,你别着急,放开,让我自己走!”
“好,我问你,他是怎么到你家的?”
“我在镇南关买了一批下人,这些人都是从镇江城来的,今天偶尔提起,她可能是你失散……”
“好,太好了!陆宝珠,不管以前我们有多少龌龊,以后我定会把你当成大恩人,我……我想了十五年,等了十五年,一直以为他早就没了!天不负我,天不负我呀,我终于等到了!”
也许是太开心,或者太激动,文奶奶放开陆宝珠,脸上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泪水又是慈祥。
哪怕是曾经讨厌的人,陆宝珠也不得不为之动容,她一边揉胳膊,一边走远几步。
“婆婆,只要你不找我麻烦,不要找孩子们麻烦就行,我们两家已断亲,宝珠只是不忍心骨肉分离,并不奢求你的感谢,所以,不必说什么恩不恩的话!”
“我……陆宝珠,对不起!我也不是坏人,我只是心里苦!”
难怪有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陆宝珠翻了一个大白眼,你心里苦,就可以把气撒在别人身上吗?
当初,逼死文夫人,抢走儒哥儿,又虐待几个孩子,这种伤害哪是你说原谅就能原谅。
如果不是看在张大娘的份上,谁愿意做这个好人?
“不必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的孙子孙女!算了,他们……他们也不需要你说对不起!”
就算说着话,之奶奶走路的速度并没有慢,一直在小跑。还不时回头看,当看到老伴和儿子们追上来时,她跑得更快了!
当远远看到西头文家的大门时,她更是疯跑过去,嘴里叫着:
“小宝,我的小宝,娘来了,娘来看你了!”
说来也巧,本应该在私塾陪读的张小宝,正好被夫子打发回来拿一本书。
才准备进门,就听到有人叫他,习惯性地应了一声:
“哎!谁叫我!”
下一秒,就被文奶奶抱了个满怀,吓得哇啦啦直叫:
“喂,你是谁?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小宝,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子,乖,别动,让娘好好抱抱你,娘想你想得肝肠寸断,这几千个日日夜夜,一刻都没有消停啊!”
“你是谁?谁是你儿子?你这疯婆子快放开我!娘,爹,大哥救命啊!”
“你是何人?快点放开……你……你是……放开我儿子!”
最先赶到的是张来福,他出来就看到,文奶奶满是泪痕却熟悉的脸。久远的记忆让他一时忘了,到底是谁。
但儿子在她手上,由不得他犹豫,一把扑过去,三下两下就把儿子解救出来。
“婆婆,你叫错了,他是你的外孙,不是儿子!”
“我儿子呢?”
“什么你儿子,张管家,快点叫张大娘出来,她的亲生爹娘来了!”
陆宝珠跑得大汗淋漓,终于追到自家门口,来不及喘匀气就下达指令。
“张小宝,快叫外婆!我刚刚问过了,你娘真的是我公公婆婆遗落在外面的孩子!”
“外婆?我真的有外婆,耶,我真的是儒哥儿的表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张管家目瞪口呆,云里雾里摸不清头脑,比他更目瞪口呆的是文奶奶,她像个陀螺一样,围着张小宝转来转去,嘴巴里喃喃自语:
“不是,不是小宝!陆宝珠你骗我,你骗我!”
“哎呀,婆婆!这就是小宝,不过他不是你儿子,是你的外孙!”
“你骗我,你骗我!我哪来的外孙,我不要外孙,我只要我儿子!啊!你骗我,我要杀了你!”
“住手,姑娘小心!”
文奶奶满身欢喜地跑过来,没想到是一场乌龙,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情绪失控到了极点。
化身蛮牛冲撞,对着陆宝珠就一巴掌甩过去。张来福正抱着儿子退在一边,急忙放下儿子,想冲过来相救!
可是距离比较远,眼看着是来不及了,吓得他心惊胆颤,要是姑娘在眼皮子底下受伤,自己这个管家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界上!
正在这时,张大娘和张远之听到小宝的求救声,也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