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规定,金家所有的凉席,只能卖给鲁班家居城。今年定价五两银子一张凉席,之后的每年,收购价上涨原收购价格的5‰。
而且规定,每个月的出货量不能少于800张。
然后,梁奸商在凉席的四个角,挂上各种宝石雕刻的坠子,也就是鲁班家居城的另类吊牌。以二百两至五百两的价格,卖到京城权贵家。
要知道,丰国盛产各种宝石,无论是白玉青玉和碧玺,手指头大小的都几乎是白菜价。整张席子算下来,成本不超过30两银子。
这简直是暴利!
可山沟沟里的金家不知道啊!
当时这个契约签订之后,金族长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族人,兵分两路。
一路,笑眯眯地去给陆宝珠送礼物,比如老母鸡、小猪仔和土鸡蛋。
另一路则杀气腾腾地开拔进了土石村,抓住陆宝珠那个吊儿郎当的哥哥,毫无缘故一顿暴打。
这样一个金娃娃,十两银子卖去给死人当续弦,士可忍孰不可忍也!
说来也巧!
陆宝贵才刚刚送走添油加醋的庄大娘,这个堂了不知道几堂的堂姐。
以前全然没有交际,突然莫名其妙跑到家里来,又是送腊兔腿,又是送黑面饼。对于她的行为,他很是不解,但对于她送的吃食,则全家上下都非常满意。
可是,一番交谈之后,陆宝贵这才知道,自家那根苦菜花妹子,竟然掉进了蜜窝窝里。
庄大娘走后,自家那个懒婆娘带着三个脏兮兮的泥孩子,吭哧吭哧地啃面饼。
而陆宝贵一直坐在门槛上,脑子里回想起刚刚的谈话:
“宝贵,你是她的亲哥哥,都说长兄如父,她现在住着大宅子,过着地主老财的生活。吃穿有人服侍,天天坐在家里数钱。你难道不想……”
“可当初说好了,也签订了断亲文书,这时候反悔,文家那群老头子怕是不会同意。”
“宝贵呀,你就是太老实了!咋怎么说呢?宝珠就你一个亲哥,哪是说断就能断的!你信我,只要你亲妹子同意,文家那群老头子绝对不敢插手。你还不知道吧?”
“陆宝珠和文家没有丝毫关系,去年年关,她带着几个拖油瓶出族了!”
“真的?”
“骗你做啥子,可惜呀!她没把我这个堂姐放在眼里,不然,我才不会巴拉巴拉的跑来找你。就是想着和她缓和缓和关系,到时候沾点油水财光。”
这就对了嘛!
陆宝贵自己长着一颗黑心,如果庄大娘说是好心,他肯定是不信的。
可人家摆明了想沾光,那这话的可信度,就嗖嗖地往上升,一直升到爆表。
陆宝贵就琢磨着,是不是哪天,拖儿带 女打秋风去?
十两银子太不经花,哪怕是强行克制去赌坊的念头,这一年来,还是花光了。
人都是要有梦想的,哪怕他是个一百多章之后,才拥有姓名的群演,也不妨碍他白日做梦。
可惜,梦醒的速度有点快!
群演就是群演,拥有了姓名,也不代表能够多混几集。打秋风的念头还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他就被金家人打得,躺在床上整整半个多月。
风水轮流转,这两兄妹断亲之后,把无米下锅靠野菜度日的剧情,颠倒角色重演了一遍。
陆家在土石村好歹也是第三大族(总共三个家族),族人在家中被人吊打,族长当然得出头,哪怕他并不想出头。
“金木根,你这是什么意思,想人多欺负人少吗?”
兄弟,我不只是想,而是已经欺负了,你这不问的是废话。
金木根,也就是金家的二号人物,手上的拐杖重重一顿,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咧开一口大黄牙,装模作样地道歉,态度非常敷衍:
“哎呀,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们陆家这个泼皮无赖,想偷学我金家竹编的手艺。”
“我这早上起来,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下不得,嘿嘿,我这暴脾气,还是和当年一样冲动,陆兄,请见谅!”
“咳咳……”
你这理由也太不走心了!
梗得陆家族长真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咳得眼泪鼻涕直流,气得像羊癫疯发作一样。
全身直打哆嗦,手上青筋直冒:
“你!你这个老无赖,七老八十了还是这个德行。不行,这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