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新买回来的这批下人,年纪最大的不超过十三岁,放在现代还是中二的反叛小学生。
可在古代,却已经是田间劳作的老手,几乎每个人都有五六年的工作经验。
文家规矩不多,伙食超乎想象的好,不敢说天天吃白米饭,但杂粮馍馍,白面馒头管饱。
每三天,还能吃上大片大片的肥肉,让这群少年奴仆感觉自己到了天堂,做起事来格外有劲。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满满的一担秧就码得整整齐齐。
嘿咻嘿咻地挑起来,向湖边的梯田走去。
走在半路上,陆宝珠才想起,想要秧苗插得整齐,好像还要拉线来着。
这么点小事,她懒得叫别人去办,干脆自己回家一趟。
她刚拿着麻线卷从库房出来,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偷偷溜进后院。
不用问,肯定是闲在家中,还没有上学堂的康康和宁宁。
陆宝珠好奇地跟上去,果不其然,两小猫在菜园边上,对着一排小黄瓜流口水。
这个时节,黄瓜藤刚刚爬架,开满了黄色的小花,也结满了手指粗细的小黄瓜。
这两个小馋猫!
昨天有条黄瓜太性急早熟了,大约筷子长短。陆宝珠也性急,便摘下来撸去顶花和嫩刺,和家中的包子们一人一口分享其甘甜。
包子们哪里吃过这么清脆甜爽的水果,如果黄瓜也算水果的话。
当时就全部跑到菜园子里,盯着黄瓜流口水,恨不得来个拔苗助长。
几个大点的哥哥姐姐,比较懂事,能忍得住这种甜蜜的等待。这两个小不点,吃苦的时候年幼不怎么记事,便趁大人们都不在,跑来偷吃。
陆宝珠不心疼黄瓜,但心疼自己劳动的果实,种过田的人都知道,在果实还没有成熟的时候被摘下,是一种不可原谅的浪费。
她以前不懂,为什么明明蔬菜已经可以吃了,可奶奶总是舍不得摘,硬要等到老了不好吃的时候,再摘!
现在她自己亲手种菜之后,才明白,每一种农作都是种植者的心血,哪怕它不值钱,也容不得别人随意去糟蹋。
于是,这两小还没有得逞之前,陆宝珠决定要好好警告他们:
“康康,宁宁,黄瓜还没有成熟,不可以摘,知道吗?”
“可是,我们想吃!”
“黄瓜还是小宝宝,你们再想吃,也要等它们长大。不然黄瓜藤妈妈会伤心的。它一伤心,就不愿意再结黄瓜给你们吃了。”
“你们是想吃多多的黄瓜,还是现在把黄瓜宝宝吃掉,以后没得吃?”
“我们想吃多多的!娘亲,我知道了,我不会去摘黄瓜宝宝的。”
“我也不会!”
两个小不点慎重地保证,还举起双手,满脸乖萌。
可作为他们的娘亲,陆宝珠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两个人小鬼大的精灵儿,调皮起来简直是小恶魔。
于是,她板起脸恶狠狠地警告:
“这样最好,如果你们谁现在摘了黄瓜宝宝,娘亲就砍掉谁的手!我是认真的,而且娘亲从来不骗人,说砍手就砍手!”
“嗯!嗯!”
娘亲好可怕!
黄瓜好好吃!
砍手好可怕!
黄瓜好好吃!
好矛盾啊!为难死宝宝了!
陆宝珠警告完毕转身就走,实在不走不行,因为,对着两个萌娃板着脸放狠话,着实有点崩不住啊!
插秧说难也不难,用麻线在水田两头拉出直线,确定好行间距离。一手拿秧苗,一手插秧。
秧苗放置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轻轻插入已经软烂的泥田里,不深也不浅,让秧苗稳稳站直就可以了。
然后就是重复动作,一路后退,一路重复……
陆宝珠只讲解了三遍,这些干活的老手就个个了然,挽起裤腿下田工作。
种田地来是个辛苦的活,几乎没有之一。
看似简单,却一直都需要弯腰劳作,每一颗秧苗就代表一个动作,一亩田的秧苗,何止上万?
所以,一个成年人不眠不休,也就一天能插二亩田,何况这群人都是初次插秧,退着退着就发现自己的秧线歪楼了。
想要回去改过来,监工的陆宝珠急忙制止:
“不用改,秧田里脚印太多,秧苗就会扎不住根,过两天全部浮出来,活不成了!”
“姑娘,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