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康蹦蹦跳跳地在草丛里面抓蚱蜢,被陈村长这么一问,抬手遥遥一指:
“咯,在那边吃草!”
“那边?哎呀,怕吃的不是草,那边是农田来着,是吃别人家的禾苗吧?快去牵回来!”
“不去,大黄这段时间怀宝宝很辛苦,吃就吃吧,反正不是吃我家的!”
“……”
小萌娃说得理直气壮,而且说不去就不去,蹦蹦跳跳地走了,留给陈村长一个后脑勺。
陈里正年纪不太大,但也不算年经,这里距离农田少说也有半里路。等他赶到,把牛牵出来,田里的禾苗已经祸害得差不多了。
“听听,我没说假话吧?”
庄大娘得意洋洋地站起来,就像个打了胜仗的常败将军,屡战屡败,终于这朝得胜归来。
大家奇怪地看着她,这婆娘怕不是疯了,仅有这两亩地被祸害了一大半,还这么高兴?
那刚刚哭嚎的人是谁?
陆宝珠头痛地看着田里,脸上火烧火燎,很是尴尬,几次张了张嘴,想要道歉。
却发现,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也不知道是气还是恼,或者羞愧。
正在这时,文亦贤正气凛然地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庄大娘,你为什么不敢说,你做了什么好事?这么多农田密密麻麻,为什么我家小弟要把牛牵到你田里吃禾?”
“当然是打击报复!”
庄大娘这话脱口而出,可她马上反应过来,迅速捂住自己的嘴,眼睛咕噜噜地转动。她另一只手在自己大腿上隐秘一扭,疼得泪水哗啦啦往外掉。
“哎哟,我不活了,小兔崽子黑了心肝,放牛吃禾还倒打一耙!”
“你不说,我帮你说!各位爷爷,叔叔伯伯,婶婶大娘。大家都知道,我们家的水稻已经灌浆了,正是需要大量水的时候。就在刚刚,我们抓到大壮和二壮两兄弟,竟然偷偷把我们家田里的水放了。”
“什么?灌浆的时候把水换了,可是影响收成的。二小子,这话可不敢乱说!”
“贤儿没有乱说,我们几个亲眼所见,各位长辈若是不信,现在可以去看看!”
儒哥儿拼命抱着冲动的文亦诚,还有一边列出物证。
村西头这边的农田,也可以算得上梯田,但又没有梯田那么明显的层次。
好巧,文家三亩水田,刚好和庄家的两亩田相邻,只要稍微走两步就到了。
青山村全都向着陆宝珠,自然有人帮着过去取证,果然看到文家的水田里没什么水。
晃悠了一圈,没看到放水的缺口,但能听着清水哗啦啦地往外流的声音,田里面的水位只剩下薄薄一层。
“在这里!这两小子奸滑得很,放水就放水,还不明着放,耍这种小心眼。”
“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庄家这俩小子把文家的田畔从下面挖了一个洞。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水全部流走了。”
“哎呀,这……”
阴险!
这个词,用在孩子身上有些过了,但此时此刻,大家心里都浮现出两字,不由背心发凉。
人呀!不怕明着坏,就怕坏人耍阴招,防不胜防!
试想一下,如果文家几兄弟没有抓个正着,等水放干了,找原因都找不到。
“庄家的,你怎么说?”
“不可能!我家两儿子很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缺心眼的事?”
乖?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
如果可以,大家想给她竖个中指。
爆脾气的文亦诚,实在忍不住,张嘴大喊:
“就是他们干的,被我们抓到的时候,他俩撅着屁股,像两头猪仔一样拱来拱去。现在手上还有泥巴,休想赖掉!”
“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再说了,不是小弟牵牛过来的,是大黑和大黄自己过来的。”
“谁信呢?这么多块农田,为什么偏偏吃我家的?”
“那你说,为什么偏偏吃你家的?”
儿子们纷纷发言,当娘亲的也不能干站着,反正双方都有错。到农村来了,入乡随俗,当一回泼妇也无妨。
庄大娘当然不干,她两手叉腰,拉开架势应战,她有先天优势,声音又尖又利:
“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错,水放了,堵上再放回去不得了!”
“瞧你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