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讲,镇江城是个安全之地,庄五爷也是个洗心革面的反派,陆宝珠也舍不得把包子还给文谦之。
当亲生儿女一样养了三四年,陆宝珠一想到包子们要离开,心里就像挖肉一样疼。
凭什么呀?
吃糠咽菜的时候他不在,白白胖胖的时候回来摘桃子,没门!不但没有门,连窗户都不许有!
陆宝珠发了狠,暴力拆开另外一封信,又撕又扯的,完全把它当成素未谋面的文谦之。
文大勇果然是个神经,到这个时候还来恶心人,这俄罗斯套娃一样的信,拆了一封还有一封,拆得陆宝珠怒火熊熊燃烧。
直到拆到最后,露出雪白的信纸,和信纸上方大大的两个字,她才破涕而笑,而后疯狂大笑:
“哈哈,休书!”
“文谦之,算你有点良心,虽然这修书对宝姑娘我可有可无,但有了它,这场孩子争夺战,又多了两分胜算。最少,没人敢用身份压我,我自由了,这次是真正自由了!”
“娘亲,什么事这么好笑,你笑的那么大声,我在院子里都听到了。”
文亦诚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打断了陆宝珠的yy,她慌忙把所有信件收进空间里,尤其是那封休书,连折都不敢折,生怕搞坏掉。
晚饭的时候,文家秉承一贯食不言的传统,饭桌上只有筷子交错的声音。
儒哥儿低头吃饭,斯文优雅,举手投足透着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和高贵。
文亦贤一板一眼,每一筷子米饭都相同大小,每次夹菜决不挑挑拣拣,自律到了极致。
文亦诚则大口大口吃菜,秋风扫落叶一般,尽显豪爽本质。
两个最小的双胞胎兄妹,脸上笑意盈盈,身子坐得端正,机灵的眼珠子不时扫过四周,看着就可爱。
这都是我教养的好孩子,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萌。
陆宝珠咽下一块鱼肉,再次坚定了绝不把包子拱手让人的决心。
决心是好的,可鱼不配合。
它的大刺狠狠地卡在陆宝珠喉间,痛得她死命咳嗽,泪水哗啦啦往下流。
“咳咳!”
“娘亲,你怎么了?”
“快,请曹神医过来。”
曹神医是秦乾青前段时间送来的,他曾是宫里的有名太医,因为后宫的腌脏手段,早在十几年前假死回家种田。
不敢显露医术,日子过得很辛苦。有一次,秦乾青被追杀受了重伤,正好倒在他家门外。
曹太医怎么可能不认识太子爷,毕竟太医常在宫里行走,太子长得和先皇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几经犹豫,医者仁心占了上风,救下这个大麻烦。全家搭上太子的贼船下不来,只能跟着秦乾青躲躲藏藏到处去流浪。
听闻陆宝珠想请名医教导儿子,秦乾青赶紧把曹太医一家子全部打包送过来。
神医不愧是神医,几支银针一扎,翻着白眼的陆宝珠吐出一根半寸长的鱼刺,这才重新生龙活虎。
“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还是有点痛,但感觉好多了!”
“痛肯定是痛的,我去开些消除炎症的药,喝了更稳妥些。”
“麻烦神医了!康康,送你老师回去。”
“姑娘万万不可,老朽不敢称之为老师,四少爷聪慧机灵,过目不忘,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将来医术肯定在老朽之上。”
“将来事将来再说。师者,解惑也。神医传道授业,康康理当尊你之师。”
喉咙还很痛,陆宝珠不想说太多,对儿子使了个眼色。文亦康秒懂,恭敬一拜:
“老师,请!”
“四少爷!”
“老师,莫非嫌弃小四愚笨?”
“不敢不敢,四少爷折煞……好,今日为师托大一回,明后定当倾囊相授!”
曹神医精神一震,挺直着腰板受了文亦康一礼,算是真真正正接受了这个徒弟。
小样,还拿不下你!
陆宝珠心里暗暗发笑,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曹神医碍于秦乾青的命令,对于文家只有尊重和疏远,教导文亦康更加是敷衍。
恐怕他心里面还想着抱秦乾青的大腿,不肯在小小的文家屈就。
可他也不想想,秦乾青真的发达了,还缺一个太医吗?
总不可能尊称他一句神医,他就真的变成神医,从此独一无二,缺他不可了。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