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好你个李大夫,我还暗中怪你,明明可以救人却特意把我支开,独享红封。原来你压根就没那本事,救人者是宝姑娘。”
陈稳婆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她和李大夫是多年的搭档,一个接生,一个救人。自从当年李大夫救下马大娘,她就有了心结,到今天才解开,也从侧面证实李大夫所言不虚。
李大夫对她点点头,心头余怒未消,继续朗声说道:
“对!我李某行医近四十余年,有几斤几两谁,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呵呵!马猎户,我就不信你没看到,当时陆宝珠一头大汗,她身边张大娘手上全是血迹。”
“整个村的人,包括我这个外人都闭口不言,昏迷数十人也不做伪证。没想到,背后插刀子的,竟然是口口声声叫她妹妹的人。”
“是呀!听闻你们金家信守承诺,口风极严,呵呵,还比不上我们村的三赖子!”
文二伯板着脸走过来,他一向是陆宝珠的死忠,对陆宝珠不好,就是对他不好。
陈夫子也走过来,抚着胡子拽文: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真的看不出来她是这种人,真羞于与她同村!”
“对,以前有个庄大娘搅风搅雨,现在又有个马大娘恩将仇报,村长,以后我们青山村永不接受外来者。”
“把他们赶出去!”
“把他们赶出村去!”
青山村的人都感到愤怒,文谦之这人,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
当年文秀才在村里面,其实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理人。想想也是,他一个城主公子,就算落难也不可能和普通的村民有共同语言。
平时不是读书就是练字,文大勇对他极好,下田这种农活一般都不让他干。
青山村人只知道,文秀才长得好,读书棒,有礼貌,还娶了个有钱的千金小姐。
别人家的孩子再怎么好,也是别人家的。对于同村人并没有实际上的作用,最多也就和外村人吹牛的时候,有几分面子可以炫耀。
他们真正在意的人是陆宝珠。
自从陆宝珠嫁到青山村,所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村人带来了莫大的好处。
这好处是实打实的,关乎到每一个家庭的经济,甚至未来。
村里面的人大多没文化,说不出什么感激五内的好听话,但谁心里面都有一杆秤,知道好日子是陆宝珠带来的。
大家无法从别的地方给予陆宝珠帮助,唯一能帮她的就是沉默,可谁知,就连这份沉默都被打碎了。
文谦之远在千里之遥的镇江城,丰国这边没有派兵攻打,更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陆宝珠怎么办?
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成了寡妇,孤身带着一串包子,无依无靠打拼出一份家业来。
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又莫名其妙受了牵连,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出气筒,受气包,替罪羊。
一想到这些,大家心里面都不是滋味,看向马大娘的眼神,一个个都像装了刀子。
无权无势的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言语和眼神谴责她,表达心里的不满。
因为,身后远远跟着一大队士兵,身强力壮,大刀长矛,寒光闪闪。
“师姐,你别伤心,今天夜里我就去把他们一家三口全宰了。”
“呯!”
“哎呀,师姐你又打我头,我都被你打笨了!”
“你这笨脑袋,就是要多打打,看能不能打开窍。”
说来也巧,陆宝珠带着孟二,正准备进去镇南关,刚刚走到出山的最后一片林子,就看到青山村的人浩浩荡荡回来了。
可把她高兴坏了,心里给张来福点了一百个赞,还想着出去打个招呼。
结果,手上的马鞭还没挥起,就被孟二紧急叫停:
“师姐,后面有官兵!”
己方只有两人两马,敌人有数百人之多,几乎不用多考虑,陆宝珠就赶紧和孟二躲进林子里。
安顿好马匹之后,猫着腰躲在树上偷听,别的没听到,就听到李大夫骂马大娘的那段话。
从那时开始,陆宝珠就一直沉默,青山村的人已经走过去了,押送的官兵队伍也走过去了,可她还是一直沉默着。
孟二是个粗人,挠着脑袋想了老半天,才想出这么几句安慰的话来。
结果,毫无疑问,脑门挨了一记,傻大个有些委屈:
“师姐,我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