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查了?”
“当然要查,但怕是早就远走高飞,现在去查也无济于事,还是应付现在的麻烦吧!”
“现在!”
朱将军不解又不敢问,缩着脖子像只肥鹌鹑,朱管家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陆宝珠。
三个人同时垂下头暗叹:这女人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
连一直看热闹的梁城主都被魔音穿脑搞得头痛欲裂,他忍不住推了推张来福:
“你劝劝你们家姑娘,人死不能复生,哭也没用啊!”
“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姑娘还未发迹之时,石头两兄弟就跟在她身边忠心不二,姑娘把他们两个当作亲人一般。三年期一满,立刻帮他俩的奴籍改成佃户。”
“姑娘从来没有把我们这些下人当奴仆使唤,平时生个小病小痛都嘘寒问暖,现在生离死别,怎么可能不伤心?”
“陆姑娘,这天寒地冻的,别哭坏了身子,人己经死了,哭也哭不回来。不如把他们入土为安,好好做几场法事,让他们一路好走,下辈子投个好胎。”
梁城主指使不动张来福,便亲自过来好言相劝,陆宝珠眨巴着泪眼,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勉强挤出个笑脸,沙哑地道谢:
“大人说的有理,宝珠一时伤怀,有些失态,见笑了!”
“陆姑娘至善至诚之心,何来见笑,你不介意便好!”
“城主好意,宝珠心领了,改日再登门拜谢!”
“好,那我先告辞了,陆姑娘节哀!”
“宝珠仪表有损,失礼之处,请多多包涵!再见!”
可能是因为老天爷觉得,这样悲伤的场面,应该下点雪来应应景。不知何时,寒风中飘散着细细的雪花,落在地上的“尸体”上,蒙上一层浅浅的白。
陆宝珠目送梁城主离开,抹去脸上的冰渣,声音和雪花一样冷:
“张管家,去找车来送他们回家。”
“姑娘,你呢?”
“我要去找他们,好好算算帐!”
“姑娘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没事,他们不敢明着对付我,要来找我麻烦,也只会像老鼠一样暗中行事。去吧!”
“姑……”
“去!”
“哦,我这就去,姑娘你小心!”
陆宝珠没理张来福,冷着脸一步步走过去,在朱杨两人诧异的眼神中,径直坐在案前,然后抄起茶壶,就着壶嘴大大喝了一口热茶。
哭得都喉咙冒烟了,哪还管什么仪态不仪态。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好半天,才听到朱将军压抑的吼声:
“人呢?都死了吗?送壶新茶过来!”
“呵呵,可不是都死了嘛!外面摆了一地,将军看不见?”
“陆姑娘,这件事可真不赖末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来都没有起过要杀他们的心思,真的,一丁点都没有!”
“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朱将军,责任不是这么好推的。如果他们好端端地呆在青山村,绝对不会落到现在这般下场。”
“这一百二十余人,有七十六人是我陆宝珠罩着的,两位大人,这笔账,我们来算算吧!”
“陆姑娘,老夫知道你很伤心,但这件事情我们都是受害者,这样好不好?老夫竭尽全力抓到凶手,然后任凭陆姑娘处置。”
“我不要凶手,就算把凶手千刀万剐,也换不回来活生生的人命!”
“老夫在临江城还有三个庄子,一并送给陆姑娘可好?”
“我不要庄子,人没了,我要庄子有何用!”
麻烦,果然是个大麻烦!
杨城主第一千次后悔不该淌这趟浑水,本来这时候,他应该躺在小妾的波涛汹涌中,享受齐人之福。
为了某种不可示人的秘密,他巴拉巴拉从临江城赶过来,受气又散财,关键是秘密之事也黄了。
还招惹了一个大麻烦,像沾了泥的白玉酿,吹又吹不走,打又打不得。
何苦来哉!
“陆姑娘,事已至此,非你我之愿,你到底要怎样?”
“我……”
陆宝珠也语塞了,她只想算账,却没想好结果,哎呀,都怪之前话说太满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而且,她才记起来,之前答应秦乾青,拖住杨城主至少三天时间,这才一天半,人就全死了,得找个借口留下他。
“城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