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都
高大的城门上两个金色的大字,写得是气势磅礴,让从未来到京城的行人,无不行注目礼。
尤其是城门口站着两排威风凛凛的侍卫,还有一尊玄色的华贵銮轿,以及銮轿下候着的白面无须内侍。
让来来往往的客商都忍不住多看一眼,然后三两成堆窃窃私语:
“啧啧,这个品制是一品贵妃仪仗,瞧那金鸾绣得活灵活现,不知是哪家的贵女入了今上青眼?”
“嘿嘿,我听我侄子的表舅的姨妈的表哥的小弟说,今上潜龙期间,曾经受过一神秘女子的恩泽,今上对她念念不忘,连下十道圣旨才召进京!”
“竟有这般胆大的女子?”
“那当然,市井传言,这女子是转世的农女娘娘。”
“那……这京城安静了半个月,又该热闹喽!”
“可不是,今上登基,英明神武又年轻力壮,后宫仅才十六嫔妃。京城里的高门贵女,无不希望飞上枝头变凤凰,个个门阀世家更是一日三餐上奏充实后宫。”
“这位民间贵妃娘娘一入京,恐怕会被所有人视作眼中钉呀!”
“可不是嘛!民间来的娘娘没有后台可依,也没有家世可傍,光有帝王的恩宠,怕是风光不会长久啊!”
历来就有高手在民间的说法,这不,被一支黑甲禁卫军押送进京的陆宝珠,也是这样叮嘱包子们的:
“这次是我托大了,早知道秦乾青摆出这种架势,我就不该带你们出来。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儒哥儿,你们几个记住,谨言慎行,不属于和任何外人交心,一切听娘亲的指示行事。”
“是!”
“娘亲,你真的要到宫里面去当贵妃娘娘吗?”
“当贵妃娘娘有什么好的,三千佳丽抢一个夫君,天天就想着争风吃醋,你们看我像那种白痴吗?”
“可是……秦伯伯会同意吗?”
“放心,我会让他同意的!”
陆宝珠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也没底,她不是小孩子,宫斗剧也没少看。自然不会相信秦乾青真的喜欢自己,更不会相信他会放过自己。
说句厚脸皮的话,长得美又有能力的女子,是个男人都舍不得放弃,何况这女子巨有钱,超会赚钱,妥妥的少奋斗几十年啊!
但陆宝珠摸了摸怀里的画像,心里莫名安定下来,暗自嘀咕:
小白龙啊小白龙,要是姐姐实在顶不住压力,就只好把你的名头拿出来用一用了。
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怪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为你守住清白呀!
这人嘛!
一旦有底牌,自然而然就会轻松愉悦起来,所以,一路上被禁卫军包围着,她还有心思和包子们打打闹闹,时不时停下来赏个花,要不就是让孟大孟二出去抓两只野兔,烤个烧烤什么的。
让禁卫统领看得啧啧称奇,再一次相信今上的说法:
此乃奇女子也,人间难得一见!
确实,陆宝珠的身份在京城的上流圈子并不陌生,几乎每个三品官以上的权贵都进行过大调查。
她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农家女,甚至曾被卖到商户为婢,直到十四岁才归家,还当了四年的寡妇,现在又成了被休弃的弃妇。
人生履历如此糟糕,放在古代的相亲市场上,可以说行情还不如穷酸秀才的女儿,百分之百的高门大户不会接受如此媳妇儿。
可谁能料到,人家人生开挂,先是轰轰烈烈种田,然后又顺风顺水行商,最后还踩狗屎运救了太子殿下。
一晃,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准贵妃娘娘,尊荣无限,连皇帝陛下的圣旨都敢拒。
偏偏那样拽,喜怒无常,甚至有些残暴的圣上,却一忍再忍,派大军围庄封铺,还下令不许伤害她的随从手下。
女子能做到这份上,已经隐隐超越了一国之后,所以,禁卫首领是个聪明人,对陆宝珠一路以礼相待,哪怕赶路慢的像蜗牛蚂蚁搬家,他也不催不怒,怡然自得。
还是那句老话,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三月初三,荠菜花开,纸鸳飞天,陆宝珠的马车来到京城门外。
早有准备的内侍屁颠屁颠地迎过来,额头上被哂得满是汗水,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媚笑着行礼作辑:
“贵妃娘娘吉祥,小昌子等候多时,可把您老候着了,快,快来人,服侍贵妃娘娘上崟轿!”
拉车的紫电打了喷嚏,目中无人地继续往前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