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谦之没办法,左一碗右一碗,全部喝个精光,接下来,又是各种劝菜,各种针锋相对,好在她们还知道一些分寸,没有当着长辈的面,闹出更出格的事来。
但这已经让文谦之很尴尬,不多时,他便找借口把妻妾都送回房,省得再丢脸。
看着饭桌上的闹剧,文一剑不由想起自己年少时期,身边有风花雪月四个大丫鬟。那时候,她们的行为和两侄媳妇之举惊人相似。
记得,他也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迷茫,甚至去请教自己的母亲:
“也不晓得她们怎么了,一点点屁事,跑来找我哭,我好不容易回家住几天,却被烦得没点安生日子。”
“傻孩子,她们呀!都想成为你的房中人,想方设法引起你的注意,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儿呀!丫鬟的出身太低,你别跟她们玩到一块去,至少,在迎娶正妻进门之前别瞎混,乖啊!”
“谁要和她们玩了,一个个手软脚软,哭哭啼啼的,我还不如出去找混混打架去!”
“二叔,二叔,你在想什么?”
文一剑的思绪越飘越远,他想到逝去多年的母亲,表情也有些悲伤,想到当年混球一般的自己,又有些可笑。
听到侄子的呼唤,他淡淡的回过神来,猛然来一句:
“大侄子,你修炼的是文家家传心法,本来是至刚至猛的路子,怎么,我瞧着好像有些……有些内力虚浮。倒是侄媳妇一身内力不俗,比你还高二分。”
“咣当!”
“二叔,你开玩笑吧?婉婉从小就不爱练功,怎么可能比我还……等等,二叔确定,她也练的是文家绝学?”
“那当然,当年父亲和大哥都练的是这部功法,我天天看,怎么可能认错?”
文谦之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板底升到头顶,他从来不知道,闻婉清的武功比自己还高。
更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他想到一个可怕的结论,急促地问:
“二叔,那……闻将军内力如何?”
“他,他是个半桶水,最多也就练到第一层。”
文一剑吃饱就走了,叔侄俩分开多年,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只留下文谦之一个人,呆呆吹着风,感到内心无比冰冷。
他可以确定,自己从牛千金手上拿回家族绝学之后,从来没有告诉外人,更不要说拿出来给别人修炼。
那闻婉清是怎么练到比自己还高的?
记得当年,闻二爷说过,他只会文家心法的第一层,文谦之才接受他的建议,不惜苦肉计美人计同时使,还暗示牛千金去偷功法。
现在看来,闻二爷根本是放屁,他手上绝对有文家功法,不然,总不可能是闻婉清自己创出来的。
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文谦之中童生那年,闻二爷就找门来,教他学武,教他谋略,耐心地辅助他一步一步夺城计划。
可以说,虽然庄五爷后来使的力更大,但文谦之心里还是最信任闻二爷,亦师亦臣,相处十几年之久。
可是,闻二爷为什么要隐瞒心法之事?闻婉清也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武功,她们这是想干……
细极思恐,文谦之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只觉得有一把尖刀插在自己的心口,痛彻心扉,彻夜难眠。
一连好几天,文谦之都分别召庄五爷和闻二爷进书房密谈,他们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多番试探,文谦之心里的阴影越来越大,对于闻二爷的图谋也有所猜测。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文一剑被文谦之缠得没办法,亲自拎着大麻袋把闻二爷装来,还喂了桃夭夭出品的迷魂药。
断断续续的逼问下,闻二爷的故事清晰浮现:
这位放牛娃出身的小书童,费尽心思爬到镇江城副手的位置,仍不满足,他想当城主。
十八年前,镇江城暗流涌动,心思细腻的闻二爷早就发现不对劲,但他选择了视而不见。自己准备退路,全家安安全全逃了出去,把文家人留在那里等死。
然后,镇江城易主,文家全族皆灭,他又利用文老将军的信任,找到年幼的文谦之,准备把他扶持成傀儡城主。
他在文老将军面前发毒誓,才拿到文家绝学,知晓文谦之下落的线索,本以为计划滴水不漏。
可天意如刀,心思不纯的人是会受报应的,他在外面奔走时,全家十几口人竟然死于一锅河豚汤。
这真是个悲哀的故事,但闻二爷不愧是有枭雄之志,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