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红河上弥漫着薄薄的白雾,一艘大船迎着朝阳缓缓靠岸。
码头上,陆宝珠拉着文亦贤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小小的人儿转眼间长到和她差不多一样高,没错,苦逼的陆宝珠最终也没有实现大长腿的梦想。
她的身高永远停留在158,才十一岁的贤儿和她站在一起,只矮了半个头。
可再怎么高大的儿子,终归还是个孩子,小小年纪出去游学,陆宝珠怎么放心得下。
“贤儿……”
“娘亲,不用担心儿子,你好好养病。”
“嗯,娘亲会好好的,你要……贤儿,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饿着自己,也别累着自己。这些钱拿着,不要不舍得花,出门在外,多看多学,少管闲事。贤儿,常写信回来,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找华文商号帮忙,无论是在哪个国家,报娘亲的名号,都可以找官府求助。遇到江湖人士,也别怕,我和许煜轩都是你的后盾。”
“嗯,我知道,我知道,娘亲,我知道。”
许煜轩眼见陆宝珠哭得眼泪汪汪,心疼得不行,一把抓着文亦贤扔到马车上。
低声在他耳边说:
“贤儿,后年五月,无论你在哪里,都要回忘忧山。”
“什么?”
“你娘身上的毒只有……五年的时间见分晓,到时候,是痊愈还是恶化,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你要记得回来。”
“嗯,师父,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娘亲。”
“肯定的。”
……
“宝珠,再坚持一下!”
茫茫海面上,一艘大船向着不远处的黑影冲刺,甲板上空无一人,船头一个白衣俊男,满头大汗地哄着怀里的女子。
他们正是回程的许煜轩和陆宝珠母女俩。
因为多了一个宁宁,在路上耽误了时间,陆宝珠没能挺到忘忧山,还在船上便毒性发作。
全身像有一万只蚂蚁在体内啃咬,又好像置身于冰火九重天,冷热交替,难受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背上额头上全是冷汗淋漓,又冷又热,又酸又痛,还有体内燃烧的渴望让她恨不得当场死去。
她死死咬住许煜轩的手臂,都无法忍住喉咙之中的呻呤:
“许煜轩,杀了我,快杀了我,啊……我好难受,好难受。求求你,杀了我吧!”
“宝珠,宝珠,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下,马上就到了。宁宁,大师姐,你们坐好,我要加速了。”
许煜轩全力鼓动内力,一掌拍向海面,船只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射,他的脸已经黑得比墨汁还黑。
心里更是酸楚无比,一只手抱着陆宝珠,全身散发着煞气。
这是宁宁第一次看到陆宝珠中毒发作的惨样,也是第一次看到师父真正发怒的模样。
她捂着小嘴不敢哭出声来,大颗大颗的眼泪飘散在风中,她的心里拼命地骂自己:
“文亦宁,你是个笨蛋,你一点也不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买糖葫芦,少吃一口,你会死吗?”
“文亦宁,都是你的错,你害了娘亲,你害了娘亲。”
“娘亲,呜呜……都是宁宁不好,都是宁宁不乖,呜呜……”
白素素抱着她,心疼地给她拍着背,轻声安慰:
“宁宁乖,宝珠会没事的,别担心!”
“师伯,我娘会死吗?会和我爹一样,永远离开我们吗?”
“不会的,不会的!宁宁,我们一定会找到解药,你娘不会死。”
“师姐,我先行一步!”
正当文亦宁沉醉在自责中时,许煜轩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船已经靠岸了。
他没等对方回答,抱着陆宝珠飞身而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背影。
白素素叹了一口气,转身回船舱拿东西,她刚走,文亦宁就哆哆嗦嗦地从船上爬下来。
她甩开小短腿,拼命追着上山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半山腰。
老掌教迎面走过来,宁宁一把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大哭起来:
“师祖,我娘亲怎么样了?”
“宁宁不哭,已经泡在药泉,没事了。”
“真的吗?快带我去看看!”
“呃,你师父也在那,宁宁呀,我们等一会啊,对了,你大师伯呢?其他人呢?”
“师父,我在这!”
白素素气喘吁吁地小跑着上山,她武功全失,身体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