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前头老大夫听得清清楚楚,这屋子里的两位公子爷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想怼而不敢怼。
而且,被一屋子悲伤的目光眼巴巴地注视着,老大夫背心里冒出一层冷汗,开始自我怀疑:
~莫非,老朽诊错了?
~难道,床上躺着的公子真得了绝症,自己医术不精,没诊出来。
~再试试?
试试就试试,老大夫颤颤巍巍爬起来,走到床边,对着薇姐儿和蔼地说道:
“呃,公子,你……除了小腹疼痛和流血不止之外,你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没有!”
薇姐儿想了想,摇了摇头,她确定以及肯定哪哪都好,就肚子疼。
老大夫眼神古怪地瞄了她一眼,接着问诊:
“公子何时开始疼痛以及出血,可吃过什么寒性的食物?”
“戍时之前,并无异状,大约戍时三刻左右,喝了几杯冷酒,那时肚子有些闷闷发疼,但能忍受。坐马车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撞了一下,当时我摔倒了,然后肚子就开始剧痛,我能感觉到,一直在流血,直到现在。大夫,我会不会死?”
“胡闹!”
老大夫习惯性地喝斥一声,吓了大家一跳,然后就对上梁十三冰冷的眼神。他自己吓得打了个哆嗦,赶紧放缓语气:
“呃,小……公子,你不用着急,也不会死,这是正常现象……”
“祈舟,你这是在哪找来的庸医?”
梁十三怒了,他在薇姐儿面前一向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他作为梁氏一族的少族长,如今冷起脸来,威严吓死个人。
白兰哆哆嗦嗦地跪趴在地上,不敢作声,因为所谓的庸医是她请的。
~百草堂的医术很出名啊,怎么可能是庸医呢?呜~是我害了公子。
~竟敢骂我是庸医,我勒了个去,士可忍,孰不可忍。
被人质疑专业领域,老大夫很生气,翘着胡子不服:
“老朽行医三十载,虽不说救人无数,但从来没有人跑到百草堂来,指着老朽的鼻子骂庸医两个字。梁公子,你今日要是说不出个理所然来,老朽……”
“你想如何?微公子疼成这般模样,还流了那么多血,竟然说是正常现象,你不是庸医是什么?”
“这位小……公子,本来就没生病,实在要说生病,也只是她喝了冷酒,刺激这种症状更为明显。”
“胡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喝了冷酒会让人肚子疼,流血不止?我看你这个庸医是不想活了……”
“别……吵了,十三哥,你冷静一下,大夫,梁公子一时情急,你别和他计较。我真的不会死?”
说真的,薇姐儿没有见过梁十三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还和人吵起架来。
她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心,才失了分寸,心里面有些甜蜜又有些苦恼。
哪怕肚子还生疼得很,也不得不强忍着不适出来打圆场。
看着她紧皱眉头难受的模样,梁十三懊恼地闭上嘴,老大夫则和蔼地看着薇姐儿:
“没事,小……公子不会死,这是正常现象。主要原因是你才初次,所以才如此难受,让你家的小丫头去熬些红糖姜汤,趁热喝了会好受一些。”
“真的,快!香草,去熬红糖姜汤。祈舟,你去帮忙。”
“是!”
梁十三并不是相信老大夫的话,而是他知道红糖姜汤对身体没有害处。
小丫鬟香草应了一声,匆匆去了,祈舟愣了愣,也匆匆追了上去。
薇姐儿却敏锐抓住老大夫话里面的两个字眼,急切地问:
“初次?大夫,您的意思是,以后这种症状还会有?”
“那当然!”
说实话,老大夫也被搞得一头雾水,床上躺着的明明是个小姑娘,每个人却叫她公子。
害他老人家还以为,真是自己医术不精,一把年纪了和年轻人计较起来。
“我……这种症状反复发作,大夫,你就对我说实话吧,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对呀,你说得吞吞吐吐的,一下子说没病,一下子又说以后又会发作,难道是中毒?”
“呃……请梁公子回避一下。”
~他们真不知道?
看着这小年轻们懵懂又极其焦急的眼神,老大夫觉得自己真相了。他突然想起以前听人说过,宝饰阁的微公子孤身在外,一个人创下家业,很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