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贵妃是恨极了浅晴的好运气,怎么偏偏在这时候诊出了喜脉?
若是旁的妃嫔在太后的丧仪上爆出有喜的消息,只怕会被皇上所厌恶膈应,可浅晴是何许人也?是太后最疼爱的外甥女,她如今有喜了,也许在皇上心里这正是太后所赐予他和浅晴的最后一个礼物,反而会对这孩子珍而重之。
又瞧着祁曜这关心紧张的模样,心里更是憋屈。
若是浅晴这胎又是个皇子,她登上后位的筹码又增加了一个。
她虽满心怨恨,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体贴和温柔:“皇上,淑贵妃妹妹如今最需要的便是静养了,臣妾便和众姐妹们退下了,免得打扰妹妹休息。”
“嗯。”祁曜的目光依旧落在浅晴的脸上,根本没有一刻是移开的。
众人暗恨浅晴的得宠,但脸上却也只能是关怀和喜悦。
又过了一刻,浅晴才幽幽醒来,眼睛上传来阵阵温热,她伸手一摸,是块热帕子。
祁曜忙阻止她的动作道:“你眼睛红肿得厉害,御医说要用热帕子敷眼消肿。”
“我这是怎么了?”浅晴闻言,也不再动那帕子了,而是奇怪地问道。
“你有了二个月的身孕了。”祁曜沙哑道。
浅晴也是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怀上了。
鼻子一酸,又是抑制不住地流泪:“若是太后知道这个消息,该多高兴。”
祁曜红着眼将她搂入怀中劝慰道:“母后最是疼你了,若是让她老人家知道你因着伤心过度而动了胎气,她怕是连走……也走得不安心。”
“我实在难受得很。”浅晴无助地抬起头,泪眼朦胧。
祁曜望向那泪水涟涟的美眸,里面无尽的悲伤让他也喘不过气,只能轻声喃喃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因着浅晴怀孕的缘故,祁曜亲自护送她回了关雎宫,又只允许她在上香祭拜时到寿康宫,免得她触景伤情而得不到休养。
只是在太后出殡的那日,浅晴是再次哭晕了过去,命妇小姐们都不得不叹一句浅晴至情至孝。
又过了三四个月,本来一直卧病在床的宁妃病情是越发恶化,竟发展到起不了身的地步,承乾宫里的人不敢隐瞒,将此事报给了昭贵妃。
昭贵妃也是皱眉不解,这人本是好好的,怎么一场小小的风寒竟成了宁妃的夺命威胁?
虽说已有心理准备,不过当她看到病床上气若游丝的宁妃时,也不禁吓了一跳。
宁妃听闻声响,艰难地睁开眼道:“昭贵妃姐姐也来看我了,难道我的时日真的不多了吗?”
说着又是一阵重重的咳嗽,
“好好歇着,别乱想了。”昭贵妃口上说着那关心动听之话,只是那华服之下的绣鞋却是不动声色地往后后退了不少。
宁妃虽是病重了,但意识却是无比清醒,也将昭贵妃的忌讳看在眼中,若是平常,她必定要动些心思让昭贵妃难堪,只是如今,她却恹恹的,对所有的事都提不起精神。
唯有那人的一颦一笑日日夜夜都盘旋在她脑中,不曾离开。
垂下眼眸,自嘲笑了笑,若是当初得知自己对他的执念如此之深,她一定不会进宫!
都怪这富贵迷了眼,又是一生遗憾。
见宁妃眼中色彩灰暗,脸色灰败的模样,昭贵妃又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人离开了,生怕呆久了会染上病一般。
听竹听雨仔细地将宁妃再次扶着躺下了,又为她擦身净脸,盖好华被。
宁妃像是无知无觉般,任由两人摆弄,只睁眼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床帐。
门关了又开了,进来了一个锦衣少年,他快步走近床边,却又怕弄出些声响而小心翼翼。
只是当他看到床上消瘦憔悴的人儿时,满腔的思念担忧全成了哀伤焦虑。
“母妃,你这般作践自己又是为何?”二皇子轻握着她的手,泣泪道。
宁妃闻言,眼睛动了动,却并非是望向来人,而是闭上了眼,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厌烦。
“我知道!你是为了王叔才存了死志!”二皇子又恨又恼,重重地打在床边的木板上,泪水忍不住地滴落,却是他掩饰不住的悲伤和心疼。
床上的宁妃对身旁发生的一切都无知无感,依旧闭着眼睛。
“若是你真的爱他,怎么会舍得让他一个人走在黄泉上,王叔最爱的便是淑贵妃了,可王叔死了,淑贵妃却又怀上了父皇的骨肉,日后风光无限,可怜王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