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面无表情,也没再阻止他进来,转身窝在沙发里玩起手机,显然一副不想和他交流的疏远模样。
江庭立似是习以为常他的态度,他跨步进来合上了门。
“准备什么时候搬回去?”
江祈默了两秒,旋即回他:“我回去你不就不方便带女人回家了吗?”
“我什么时候把女人带回家过?”
江祈冷笑,他说的没错,确实没把女人带回家过,一律都只在外面和她们风花雪月共度良宵,还算有点良知。
但也仅此而已。
江庭立不想和他继续这种话题,他这次来的目的不是这个。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江庭立一身西装,穿着得体,带着中年男士的沉稳气质,脸上不难看出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却不显老,反而更给他增添了几分威严。一双眼睛带着锐利的光,是久经沙场后打磨出来的自然而然的精明感。
江祈头也没抬,眼皮掀起,他不答反问:“比如?”
“比如你今天在学校公然打人。”
“哦。”沙发上的男人收回眼皮,“消息还挺灵通啊。”
“你还有脸承认?”江庭立语气不悦。
江祈悠悠道:“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
江庭立无视他的强词夺理,他往前走了几步。
“你平时怎么混我不管,学习上你也一点不上心。”江庭立眉峰下敛,“你自己看看你这几次考试几科考了零分,你妈妈要是知道了都得被你气死。”
沈柔是个对自己极其严苛的人,对待自己的孩子亦是,自从江庭立和她两人把江祈接到江景市,就开始对江祈管束地格外严格,也间接地想弥补前几年缺失的教育。如若她此刻得知江祈成绩如此荒谬,指定要一顿斥责。
江祈眼眸瞬间黑沉,他把手机丢在一旁,起身朝门口走,门被拉开,他黑眸紧锁着站在客厅的江庭立。
“出去。”声音毫无感情。
“这是你对待你老子的态度吗?”江庭立声音拔高。
江祈面无表情,声音里泛着凉,堪比外面此刻的夜,毫无暖意:“你不配提我妈,更不配当我爸。”
“你……”江庭立义愤填膺,“你再说一遍。”
江祈松开攥着的门把手随意推了一把,因为力道不大门没关严,露出一条缝隙。
他迈着步子悠悠往前一步,眉眼锋利,面色冷峭:“再说几遍都一样,从你把我妈气走家门那一刻,从你养的小三来我们家耀武扬威把我奶奶气死那一刻,你就已经不配当一个爸爸,一个儿子了。”
江庭立脸色一僵,旋即很快恢复如常:“你奶奶的去世医生当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自然死亡。”
江祈唇角勾起一抹讥笑,笑他还在试图拿奶奶真正的死因来和自己撇清关系。
“那我妈呢?”江祈又问,“我妈的离开总和你有关了吧?”
“你妈当时已经对我没有任何感情了,更何况她那时候也跟别的男人……”
“你够了!”江祈当即打断他没说完的话。
沈柔是个心理医生,平日里要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只不过是被江庭立撞见了几次她和男人出现在一起的画面,他就自顾自给她泼上脏水。
但这并不是他不相信沈柔,只不过是想以此来掩饰自己出轨的愧疚心理,一种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江祈声音如若寒霜,怒不可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总有理由来洗白自己,还是那么的自大狂妄。你的身体你的心,都脏的不行,脏的让我恶心。”
“你住口!”江庭立恼羞成怒,三两步上前,“啪”得一声手掌打在了江祈的脸上,面前的人冷峻的脸被带着微微偏向旁边。
他舌尖舔了舔腮帮子,带着一股不服气的野性,然后重新直视着面前因为愤怒而胸口上下起伏的江庭立。
“怎么,不爱听啊?”江祈嗤笑,“那你最好打死我,不然我可管不住我这张破嘴,以后还会有更不堪入耳的话等着你呢。”
江庭立怒视着眼前的人,他黑发凌乱,此刻眼神中亦如黑曜石般,深邃不可见,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讥嘲。
眉宇间仔细打量就能看出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江祈不禁外貌和自己相像,性格也是如此,同样的倔强执拗,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和优越感,江祈是个好苗子,有勇有谋,悉心培养日后必定会大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