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江祈同景宜一起去学校，她里面穿着一件加厚的白色卫衣，帽子很大，几乎可以遮住她大半张脸，一路上她都把帽子戴起来没有放下过，江祈看出了他的想法，在心里低低咒骂一句。

下了公交车后，江祈买了两份早饭，视线一直往她脸上瞟，时刻观察着她的情绪。

女孩神色淡然，不言不语，帽檐未遮盖住的部分只能看见肤如凝脂，小巧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张略显粉色的唇瓣，白净如雪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

“拿着。”

江祈递给她一杯热豆浆，景宜接过小口抿着，胃里一阵暖热。他又把手里热乎乎的饭团包装拆开，然后拿过她手里的豆浆，把饭团塞进她手心。

饭团的香味在味蕾里四处翻涌，昨晚上晚饭她就没吃多少，外加上一夜失眠现在肚子早已空的不行。

她握着饭团轻轻咬了一口，嘴里顿时塞满软糯的米饭和配料，香脆可口。江祈自然伸出手擦去她嘴角的肉松残渣。

进了校门口，女孩手里的东西吃了三分之一她就有些吃不下了，江祈见着她没有继续下去的动作，沉声劝着：“饭团必须吃完，不能浪费食物。”

景宜抬眸，宽大的帽檐遮住了视线，她只好脑袋再往上扬了扬，这才看清面前人脸。

一中校服管得不严，只要周一升国旗仪式穿着就行。

江祈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面包服，里面是一件黑灰色连帽卫衣，下身一条黑色棉质直筒裤外加一双黑白运动鞋，整一个黑灰色系穿搭，连头发丝都是黑色。

江祈很喜欢暗色系的衣服和装饰，但不得不说，他跟这种色系也真的很搭，他五官生的极好，剑眉星目，眼睛内双却格外勾人，整张脸深刻立体且略带攻击性，暗色更好地为他增添了几分沉稳和邪肆的气质。

其实不止暗色系，他应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

景宜视线越过他，看向他头顶后方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朵朵乌云像是吸满了墨汁的棉絮低悬在空中，悄然地游荡。江祈身上的颜色和身后那片天相融合，景宜脑海里竟不合时宜地觉得，他现在好像一朵乌云。

但就算他是乌云，或许也会成为乌云之中最抢眼的一朵。

身侧视线过于赤裸灼热，江祈若无其事扭头瞥她，就对上她那双清亮的眼眸，女孩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仔细看能瞅见她嘴角有些弧度。

“看我看那么入迷？”江祈勾唇，鼻翼间竟挤出一声轻笑，有些宠溺。

景宜喉间一哽，几不可查地咽了口口水，动作微小却还是被江祈看见了。

她收回目光低垂着头，半张脸又隐在帽檐里，只听见里面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自恋。”

江祈嘴角抽了抽，抬手隔着帽子揉了把她的脑袋，惩罚似的轻捏了捏，低醇暗哑的嗓音响起。

“我听见了。”

——

流言越传越广，顺势掀起了学校里大片同学的热讨，一班倒还好，凡是有讨论者都一一被江祈凶神恶煞骂了个遍，也不敢再多嘴，别的班的只要他路过听见，也会毫不犹豫反怼。

但只靠他这种蛮横的方法堵住悠悠之口显然是杯水车薪徒劳无功。

散播谣言的罪魁祸首还没有找到，他试过很多方法，也找了很多人，可最终只查到那人的IP地址，最小范围也是定位到市区，没办法得到再具体的位置，除此之外也再无别的有用的信息。

江祈烦闷地躲在厕所边抽烟，他猛吸一口，转而灰白色的烟雾四下缭绕，染得他的眉眼更加阴郁。

旁边没人，但他听见脚步靠近的声音，他眼皮掀了掀，透过烟雾看清了来人的脸。

叶南乔老远就闻到味道，但还好她也会抽烟，倒没觉得呛人，她正对着江祈站立，与他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那个视频，我或许知道是谁发的。”

江祈闻言夹着烟的手指悄然收紧，他又往嘴里递了一口烟，缓缓往外吐出。

“说。”他声音暗哑，似是被烟蒂熏染过的一般。

叶南乔淡然吐出几个字。

说完后，她清楚地看见面前男人脸色紧绷，神情阴戾，眼中怒意一闪而过，眼底的猩红堪比他手指间的那点火星，默然带着一股浓烟，黑得让人忍不住心颤。

“有证据没？”他问。

叶南乔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让人苦恼。”

江祈没说话，一根烟抽完，心中的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