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把千言万语都塞进了里面，一饮而尽。

叶北木悄悄看了眼温昕，她的脸上溢满了笑容，发自内心的，清澈而温暖，他也间接被感染，在这个从未融入过的圈子，企图找到自己的一个位置。

靠近她一些的位置。

夜色沉沉，路边灯火仿若夜空中的星，五彩斑斓点亮整片黑夜。

江祈在外面和沈奕铭说话，叶北木去了趟洗手间，温昕跑到景宜旁边和她唠嗑，周牧枫和叶南乔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谢谢。”叶南乔突然对周牧枫说。

周牧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去找过林楚梦吧？”

当天林楚梦在主席台点名给她道歉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应该是有人特意找过她，不然以林楚梦的性格不可能存在良心发现这一说法，除非走投无路，逼上绝境。

而高一某天，她在学校车棚就着泳照的事情找林楚梦对峙时，回去迎面就撞上在抽烟的周牧枫，他也几乎听见了全部聊天内容。

包括在搜集林楚梦陷害景宜的证据中，他也询问过自己高一时被林楚梦污蔑的情况，但被她拒绝回答了，因为在自己心里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过不去也得终将埋在心里，况且她是不可能被那种事情影响自己太久的。

“找过。”周牧枫诚实回答，“不过不是我一个人去的。”

叶南乔看他，周牧枫继续道：“你弟弟也去了，当时我们路上刚好遇见，结果同时叫住了林楚梦。”

叶南乔一怔，轻眨了几下眼，似是在想些什么。

“我当时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他竟然也没隐瞒告诉我了，他说高一就知道了，当时他就本想去找林楚梦的麻烦，但被你阻拦了，你说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其实这么久以来他应该也因为这事儿介怀呢。”

叶南乔默不作声。

“不过我好奇，你们关系为什么那么僵啊？”

虽然最近他们俩一同上放学，但关系还是远不如其他姐弟那样亲昵，总感觉两人之间隔着什么鸿沟。

叶南乔盯着桌面，漫不经心道：“小时候我爸妈很疼爱我，把所有的好都给我，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她表情变得忧郁，“直到叶北木的降临，一切都变了，他分走了我的爱，不止一点，甚至我爸妈也要求我把自己的爱分给他，更过分的是我爸爸去工作，我妈妈因为照顾不来两个孩子竟企图把我送到乡下奶奶家，我闹了整整好几个月，最后没办法他们又把我接了过来，从那之后我就对叶北木更没有好感，这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一个结了。”

叶北木比她小两岁，中途还要求跳级只为了能和她一个班，但越是这样叶南乔越讨厌他。

他成绩好，长得好，小学连跳两级还能保持名列前茅，相比之下本不差的自己也变得黯淡无光，于是乎初高中她跟他永远都在保持距离，能不同框绝不同框，就算有交流她也会故意说话呛他调侃他，看着他憋红脸不发作的样子她就心里舒坦，仿佛这样才能削弱掉她心中从小积压的不满。

但随着越来越大，心智也慢慢成熟，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她只觉得自己太幼稚，其实爸妈从来没有把对她的爱减少，只不过是在给叶北木和自己同样的爱，间接的让她误以为叶北木抢走了自己的什么。

周牧枫微微凑近些叶南乔，声音放小：“你弟弟其实蛮关心你的，你都不知道他那天找林楚梦的时候表情多凶狠，跟平时温文尔雅沉默寡言的形象截然不同，简直是反差，他生气起来还真有些吓人。”

叶南乔默默听着，叶北木刚好这时候回来。

她看着不远处那抹高大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叶北木长大了，也不知不觉比她高的高，仿佛年幼时那个整天嬉皮笑脸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姐姐的小男孩一夜之间变成了带着成熟气息的大孩子，没了小时候的洒脱，只有如今的冷然。

这么多年了，她好像也该好好行使自己的权利，疼爱弟弟了。

回去的时候，江祈和景宜一起，其余四个人家离得近就一同打了车。

叶南乔和叶北木先行下车，温昕、周牧枫跟他们挥手道别。

叶南乔：“路上小心。”

温昕：“放心吧。”

周牧枫：“拜拜，你们回去吧。”

车子开走，叶南乔和叶北木并肩走进小区。

电梯里，环境安静，只有电梯运作的声音。

“周牧枫，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