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芸紧紧握着端贵妃的手:“这件事情谁都没有错,您和儿子更没有错!何苦如此日日折磨您自己,折磨儿子?”
端贵妃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她不可思议地盯着陆晓芸,嘴唇动了动,喉咙仿佛被人堵了一块棉絮,酸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慢慢的她整个身子止不住开始颤抖,到最后,只能将头深深地埋在陆晓芸手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陆晓芸长长松了一口气,能哭出来就好了。
陆晓芸眼圈也红了,她知道端贵妃这几十年来过得如履薄冰,她其实比朱煜好不了多少。
端贵妃紧紧地抓着陆晓芸的手:“煜儿,煜儿……母妃以为,以为这个秘密这辈子你都不会知道了。”
“母妃想告诉你,可我不敢,我不敢啊。”
“母妃,是我不好。”陆晓芸喉头哽咽,轻轻拍着端贵妃的后背,直到半个时辰后端贵妃才渐渐止了哭。
陆晓芸从怀里取出帕子,替端贵妃拭去泪水。
端贵妃哑着嗓子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五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对不起,母妃,这些年……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
其实朱煜真应该早点和端贵妃坦诚这一切的,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可他们母子二人,性格何其相似。
端贵妃一把捂住陆晓芸的嘴,摇头,泪水顺着两颊又滚落下来。
“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母妃,是母妃对不起你。可是,煜儿,母妃若是不这么做,你该怎么办,怎么办啊。你父皇不会容你的,他会杀了你,杀了你的。我只能这么做,我没办法啊。”
“我天天这么作践自己,作践你,母妃心里如刀剐一样难受,可母妃没办法啊。我只是一介妇人,想不出别的法子。我只能这样,只能这样……”
“在皇宫里,四处都有人盯着,到了安王府,我更不敢了,我怕四周有无数双眼睛会盯着你,盯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会无缘无故将我遣送到安王府来,我怕他们手上握着什么东西,对你不利,所以,所以,煜儿,对不起,对不起……”
端贵妃泣不成声。
陆晓芸眼圈红红的,将端贵妃抱在怀里:“我知道,我都知道,母妃我知道您这二十多年来,您比谁都过得苦。儿子从没有怪过您,母妃,您别再自苦了,现在您住到儿子府上,其实儿子比谁都开心。”
“您放心,儿子的安王府,四周全是儿子的心腹,云梅苑里只有两个人是太子和三皇子的人,这两个人吴川已经监控起来了,她们不会知道的。”
端贵妃不停地流泪。
陆晓芸明白,今天她和端贵妃说开一切,那朱峙和朱辰二人安插在安王府的人就不能再留了。
好在,这些人日常也没那么容易出王府,她把这两人处理了之后,倒是可以挑两个信得过的人接替他们。
今天已是腊月二十九,街上许多商铺都已经关门准备过年,所以张嬷嬷要想买齐那些药,并没有那么容易。
且刚才阿彦在屋内给端贵妃把脉的时候,她已经暗示吴川先去几家药铺打招呼了。
盛京城里,过半药铺是安王府的产业。
所以,没有三四个时辰,张嬷嬷是回不来的,她有的是时间和端贵妃细说当年的事。
江传端来了饭菜,陆晓芸陪端贵妃用膳。
可两个人根本没有胃口,只简单吃了一点就让江传把席面撤了下去。
陆晓芸伺候端贵妃净面洗手。
“母妃,您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前朝公主这件事的?”
“怀上你不久的上元灯节,皇上带我微服出宫游玩,那年盛京城街上的人特别多。在一处灯楼前,有人塞了一张纸条给我。那个人这么做,定然是知道我是皇妃,身边的人是当今皇上,所以我不动声色地把纸条塞进了袖子里,直到回了宫才展开来看。”
“纸条上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连我的生辰八字都一清二楚。除此之外便是要我拿出五百两银子给他,否则就要将我的身份公之以众。”
“我本没将此事当真,只觉得荒诞致极,前朝都已经灭亡二十多年了,灭亡的时候,我甚至还没有出生,怎么可能会是前朝公主。但那张纸被张嬷嬷看到了,她当时脸色大变。”
“我一看就觉得不对了,追问之下,她说出了真相。原来,我竟然真的是前朝公主,母亲怀上我不过月余前朝就灭亡了。张嬷嬷立即出宫拿上银子与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