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管家睁大了老眼,拍着大腿,叹息不止:“色迷心窍呀,色迷心窍,沈家没救了……没救了……”
沈叙不予理会,让沈管家离开,自己从内室取出来五百两银票交给香茗。
“让二小姐明日买几个奴仆进来。”
香茗看着银票,一脸疑惑,老爷哪来这么多钱?俸禄不都充公家用了吗?
“老爷,这钱……?”
沈叙冷眼扫了他一下,“不该问的别问。”
香茗不敢多问,低头捧着银票退了下去。
折腾了半宿,沈叙草草睡下,一觉到第二日清晨,一睁眼房间里空荡荡的。
以往,他虽和叶清影分房睡,但每日她必早早起来服侍他去上朝,洗漱更衣,盛饭布菜,无不妥帖。
沈叙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叶清影昨天早就连人带东西搬到偏院去了。
一想到这,沈叙心里闷闷的,甚至还有些失落。
他起身打开衣橱找衣裳,一开门,呼啦啦一堆破烂布片倾泻而出,最显眼的当属半月前他生辰,叶清影给他做的那件天青色长衫。
这件衣裳,他满意的很,接连穿了好几次。现在被剪的七零八落,像是被人大卸八块了一样。
沈叙脸色发青,‘砰’地一声用力将柜门甩上。
香茗听到动静从门外跑了进来,“老爷,您起来了?”
沈叙绷着一张脸,没好气道:“打水来,我要洗漱。”
香茗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表情,好像打个水叫他去下火海一样。
“站着干嘛?没听到我的话吗?”沈叙又吩咐了一遍。
香茗才道:“老爷,没水。夫人带人把水井给锁了,不仅水井,厨房,茅房全都给锁了,你要是想如厕,得去外边……”
香茗话还没说完,沈叙一脚已经踹了过来。
“废物!”
沈叙怒发冲冠,越想越觉得窝火,到最后几乎是暴跳如雷。
“她……她好歹也是做过尚书夫人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无赖下三滥的事来?”
香茗忍不住嘟囔了起来:“那你是没看到更下三滥的,夫人已经很仁慈了……”
“你说什么?”沈叙扭头瞪着他。
香茗扭头道:“老爷,不是小的多嘴,夫人这样都是被老爷您逼的呀。所有人都知道,夫人那么看重您,但您视而不见,还堂而皇之把陆家小姐带回家,换谁受得了呀,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沈叙怒目而视,抬脚又要踢人。
香茗从地上爬起来躲开,叫屈道:“老爷,您可悠着点。你这样毁妻另娶,夫人要闹到外面去,你可是要吃弹劾的!”
沈叙的理智这才稍稍回了颅,但他的脑回路稍稍有些不一样。
“香茗,你说,所有人都知道叶清影她看重我?”
香茗愣住,一脸疑惑:“这还用问吗?当初老爷你一穷二白的,叶家好歹也是四品,夫人一点没嫌弃,还拿着自己的银子贴补沈家。即便老爷您对夫人不冷不淡的,夫人哪日不是端着笑脸体贴入微照顾着您?若不是爱重您,谁会付出这么多?”
沈叙突然解气了,心里那股恼怒也消了——他就知道,叶清影依旧迷恋自己。
若不是迷恋,她大可在寿宴那天,就跟他撕破了脸,让他难堪让他名声扫地。
但她没有。
就算是昨天那种情况,她也只是嘴硬要和离,人却一直乖乖待在沈家,连她爹都没找。
就像外面人说的那样,她是爱惨了自己。
叶清影那些放肆和挑衅,在沈叙眼里瞬间变成了——缺爱的女人想要求得自己注意闹出来的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