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略带尴尬,田小满笑道:“臣一家托太后的福,昨儿赏了灯游了街。想着这几个月叨扰了太后,又不知家里乱成什么样子,故而斗胆向太后讨个人情,想带着孩子们回去看看。”
肖皇太后下巴朝关贵人处点了点,“你平身吧,何罪之有啊!”又转头看向田小满,“哀家这不就是老了,一个二个都要跟哀家告辞了,哀家就是孤家寡人啊!”
“看皇太后说的!臣过些时日还要来讨太后的旨意,再来叨扰太后,到时候莫烦臣才是。”
肖皇太后笑道:“瞧你嘴尖牙利的!哀家准了还不行吗?太子大婚的时候,你得来喝杯喜酒才是。”说着又叹气道,“杨姑娘家世毕竟不如另外几个,性子还要再磨得稳重些,可要让太子中意也不容易,也只能折中了。”
田小满讨到了通行证,再不敢多说什么。回到府中后她就准备回家的各种事宜,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不过匆匆走掉又舍不得拴子。她好一番思前想后,拴子生在帝王世家,他只能担起未来皇帝这个重担。他没有太多的选择,他的路已经被人铺好,就连他的妻子也是按着要求来选拔的。之所以是杨萱娉而不是舒婧等别人,那是拴子在有限的范围内力争的结果。
想起这些来,田小满一时间有些消沉,也提不起精神。她昏沉沉地大睡了一场,醒来后又怔忡了半天,情绪才有所好转。
隔了两日,田小满去寿福宫向肖皇太后辞行。肖皇太后沉吟一会儿道:“以前你们只是不经意救过哀家的孙子而已,可这些年来,你们与皇家早有了各种密不可分的缘分。凭着这些,给你们多少富华富贵都不算过。然而,你们执意要离开皇宫,哀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去也好。哀家看着你那三个孩子都是有福的,如果有需要哀家的地方,你只管来宫里说,这一份恩宠你们担得起。”
“这次回去,你就不要专门与太子说了。到时候我会跟他解释的。”
“是。”田小满向肖皇太后郑重行过大礼,浑身有说不出来的轻松。能全身而退不易,她既得了允许,第二日大清早便和刘大成一道,带着三个孩子坐上了宫务府指派的马车,悠悠出了京城。
京城那坚实高耸的城墙渐被他们抛在身后时,田小满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间或还有呼喊声,“留步,请各位留步。”
刘大成打开车厢窗户往后看了片刻,“好像是宫里的人。”
田小满立刻紧张起来,他们走都走了,该不会又出什么意外吧?刘大成让马夫停下车,后头那队人马急驰而来,在他们面前勒住缰绳。
田小满抬队打量来人,那被簇拥在人群中间的俊眉朗目的年轻人,不是拴子还是哪个?她和刘大成慌得下了马车,倒头要拜太子。
拴子忙翻身下马,搀起他二位,“听闻爹娘要离京回家,拴子特来相送一程。”
田小满解释道:“我跟皇太后辞行的时候,太后叫我不必特意跟太子禀告,她自会跟太子说的。”——咱们也不是偷偷摸摸回家的好吧!
拴子道:“之前我已听爹说过,又得皇太后告知,故而才匆匆赶来。”
刘大成在一旁笑道:“京城离咱们那里又不太远,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此时瑾儿和瑞哥儿并玮哥儿也下了马车,他们规规矩矩向太子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