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萧煜挑眉,伸手去接周修函手里的信,活动间却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疼得他唇角都抽搐了一下。
萧煜将将苏晚吟的信收起来压在了枕下,又接过了周修函手里的,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说。
是夜,苏晚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想到了萧煜那双自己初见时淡漠的眼睛,好像自从那次在晋亲王府中偶然相遇开始,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没有了那种名为淡漠的情绪。
也许是心境不同了,从前未曾发现的事情如今却是一股脑的涌入了她的脑海。
自己与萧煜这般往来,也算是私相授受了吧。
她自小熟读闺训,从未想过自己也有与男子私下来往的一日。
苏晚吟抱着被子,忽然间吃吃一笑。
听见了自己的笑声,苏晚吟立刻抿了抿唇,暗道自己一定是疯了,疯了。
苏晚吟辗转反侧,过了许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苏晚吟去老夫人那里请安的时候意外的看见陈姨娘也在。
这位陈姨娘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模样俊俏,听说从前是个唱戏的,被苏长清赎回来之后在府里也算受宠。
看见苏晚吟进屋,陈姨娘却是连屁股都未曾抬起来一下,只笑道:“妾身这身子重,就不给三姑娘请安了。”
如今陈姨娘身孕还未满三月,还没显怀,哪来的身子重,还不是借着自己有着身孕在矫情。如此看来,这位陈姨娘也不是个聪明的。
苏晚吟只看了她一眼,理也没理的就走到了老夫人身边,将食盒里的鸡汤端出来放在了老夫人身边的小几上:“这是孙女院里小厨房熬的鸡汤,昨个晚上煨了一宿呢,祖母尝尝。”
“还是你最孝心。”老夫人笑着拍了拍苏晚吟的手,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旁,然后又一脸不耐烦的对陈姨娘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若你说的是真的,我自会给你做主。”
陈姨娘还想再呆一会儿,可看老夫人和苏晚吟谁也不搭理她,便扯着帕子不情不愿的走了。
“陈姨娘怎么还过来了?”苏晚吟问,要知道,老夫人平时最讨厌这些个“狐媚子”,无论什么情况,一向不允许她们来请安的。
老夫人哼了一声,茶杯重重的掷在了桌子上:“还不是某些人肚子里揣了块肉,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竟然大言不惭的说梅娘想害她肚子里的那块烂肉!”
老夫人这话说的着实难听,苏晚吟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头,只道:“祖母莫气。”
苏晚凝一直都派人盯着孙氏,如果孙氏有什么动作她早就知道了。
更何况,孙氏要是真想害陈姨娘,还不至于被陈姨娘察觉到苗头,想来陈姨娘也只是闲的慌,或是想要借着自己的身孕生事,竟然编排起了这等瞎话。
可苏晚吟这回却是想错了,陈姨娘从老夫人这里离开之后,沿着小路回到了自己的屋里,丫鬟已经布好了饭菜,陈姨娘问:“这饭菜验过了吗?”
“都验了。”丫鬟道。
陈姨娘这才抬了筷子,正用着饭,忽然瞥见旁边桌子上放着几匹颜色鲜艳的布,陈姨娘皱眉问:“这布是谁送来的?”
“哦,是夫人送来的,说让您添几件夏衫。”丫鬟道。
陈姨娘立刻惊慌失措的用帕子捂着鼻子,警惕的看着那几匹布喊道:“这东西你们怎么还敢往我屋里放!你们都忘记了那个荷包不成?快!快都扔到库房里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