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涕泪横流，完全不顾任何仪态：“晚吟，晚吟，是长姐不好，都是长姐不好，长姐不该不认你的，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只要你能安然醒来，长姐肯定再也不躲着你了。”

“晚吟，你快醒醒，你别再吓长姐了好不好？”

“我的晚吟，你怎么如此命苦？长姐好不容易盼着你到了京城，好不容易盼着你能出人头地等着嫁个好郎君，你怎么就……怎么就……”

蒋婉儿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自己的视线，甚至看不清苏晚吟的模样了。她只颤抖着手，轻轻的抚上了苏晚吟的脸颊，想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将这只小懒猫从睡梦中唤醒。

可当她的手触及苏晚吟的脸颊之后，那奇怪的触感让她忽然一愣。她立刻拿出帕子擦了眼泪，又看了看自己指肚上沾染的白色痕迹……

蒋婉儿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再次看向苏晚吟。

只见苏晚吟微微转头睁开了眼睛看着蒋婉儿，一双桃目里是闪烁着的泪花，她故作调皮的对蒋婉儿一笑，眼泪却是顺着她的脸颊不断的流下：“长姐怎么发现的这么快？我还想多听长姐与我说几句话呢。”

蒋婉儿目露狂喜，她拉着苏晚吟的胳膊颤抖着问：“你没事儿？晚吟，你没事儿吗？这是真的吗？”

看着蒋婉儿又是流泪又是在笑，苏晚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只起身下了床，抱住了蒋婉儿埋头在她怀中痛哭出声。

蒋婉儿在一瞬间彻底经历了大悲大喜，她已经完全无暇顾忌其他，只凭着自己的内心紧紧的抱住了苏晚吟，同样埋头在她肩头大哭。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女子坐在地上抱头痛哭，那哭声也说不清是喜还是悲，或是两者都有。

而守在苏晚吟门外的清雅、清欢和蒋婉儿的几个丫鬟听见了之后，虽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还谁也不敢进去看看，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正巧这时候孙楚柔出门了，她看了一眼苏晚吟房间的方向，小声嘟囔了一句：“哭什么哭，不是还没死呢么。”

屋里苏晚吟和蒋婉儿足足抱头痛苦了半个时辰，直到二人都没了力气，直到二人的眼睛都肿成了核桃，哭声才渐渐的小了。

二人的手帕全都湿的不像样子了，蒋婉儿抽噎着用袖子给苏晚吟擦了脸上的泪：“你这丫头，做什么这般吓我？”

苏晚吟脸上的白色脂粉和泪水混在一起，她现在的模样着实算的上是一只小花猫了：“我若是不吓长姐，怕是你到现在还不肯认我。”

蒋婉儿的表情也说不上是哭还是笑，总之她眼中对苏晚吟的爱护是做不得假的：“傻丫头，长姐哪是不肯认你，只是……只是怕你接受不了现在的我而已。”

说这话，蒋婉儿的头深深的低下，似乎极没有脸面面对苏晚吟似的。

“长姐怎么会这么想？”苏晚吟不明白。

说起这个，蒋婉儿的情绪就低落了许多，她摸着自己的脸：“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晚吟，你看得见的，现在的我披着蒋大姑娘的皮囊活着，估计你也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生下了威哥儿之后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这样，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到底算是鬼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