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苏晚吟又深深了看了一眼此时憔悴不堪的孙氏，带着秦嬷嬷几人走了。

小丫鬟又锁了门，苏晚吟对她道：“今日我来的事情，你便当作没看见，知道吗？”

“婢子明白。”小丫鬟连声应了，听着屋里摔东西的声音就知道这位三姑娘可不是来看夫人的。

回去的路上，清雅激动的很：“姑娘方才真是解气！”

作为和苏晚吟一起长大的人，清雅打小就听秦嬷嬷说过孙氏的事儿，她早就想收拾孙氏了！

苏晚吟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静些，又看着周遭的情景忽然笑道：“人家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近来可没做什么好事，也不知有朝一日会不会遭了什么报应。”

早前她是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了的，可自打苏晚霜好好的又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之中，她对上天也重新多了那么几分敬畏。

清雅道：“姑娘胡说什么呢！您这是替天行道！老天爷不会怪罪您的！”

“希望如此吧。”苏晚吟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上的星星，明月当空。

人家都说人死了以后就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如今夜空繁星点点，也不知哪一颗才是她母亲。

想着方才孙氏的模样，她忽然觉得这一切有些索然无趣。

她本来是想将孙氏羞辱一顿，让她生不如死之后再用计杀了她的，可如今她忽然发现，就算她对孙氏再怎么样，她母亲也回不来了。

现在孙氏这般已是生不如死，她也不必非得要了孙氏的性命，平白脏了自己的一双手。

算了，就这样吧。

以后，她也不会再针对孙氏做些什么了，孙氏如今这样，也算是得到了报应。

这一路上，苏晚吟看开了许多，可挽月阁里，孙氏却是陷入了一阵深深的苦痛之中。

想着苏晚吟说的那些话，孙氏蹲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一支红烛摇曳。

“苏晚吟！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你如此待我！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凄厉的声音从她已经沙哑的喉咙中发出，她越想就越是觉得这个世界让她生无可恋！与她夫妻十余载的那个男人竟如此薄情寡义！她养活着十几年的娘家人竟然也对她反咬一口！她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没做错啊！

当年她和表哥青梅竹马，可那江氏却横插一脚嫁给了他！这苏府夫人的位置本就是她的啊！江氏抢了她的正妻之位，她杀了她有错吗？那苏晚霜拦了她女儿的路，她杀了她有错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如果说她有错，那一定是当年她一时心软没将苏晚吟这个小贱人在出生的时候就溺死！

她悔啊！她悔不当初！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对苏晚吟那般轻视！如果她刚到京城自己便将她除去，那便不会有后来的这一切了！

还有她的雪姐儿……也不知她的雪姐儿如何了？她的雪姐儿是不是也受到了那个小贱人的迫害？是不是也要像她一样了？

孙氏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想着苏长清年轻时对她的温柔甜蜜，再想想他之前将自己关起来时的冷酷绝情，在那一瞬间真的就不想再活在这个苦痛的人世间了！

在这一刻，她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她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