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鸢也算是忙里偷得半日闲,外面的人因为生辰之事忙得不可开交,她却镇定自若的坐在美人榻上看书,这是一页已经有些泛黄的陈旧古本,很多字都已经模糊不清,可她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扶兰在一旁扇着扇子,空气中隐约浮动着竹子的清香,沈挽鸢极其讨厌那样甜腻的香料,竹子的清高气节,倒也正好衬托出她。
“小姐,傅小姐来了。”扶桑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略有些微的说道:“估计马上就快到了,您要不还是换身衣服?”
沈挽鸢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旧衣,虽然舒适,但未免有些破旧,若是穿着这身衣服待人接客,不免失了风度,她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冷淡的说道:“不换,傅婉儿而已,还不能劳烦我折腾一番!”
扶桑也有些无奈,却不好多劝,主仆两人谈话之间,傅婉儿就兴冲冲的拉开了门帘,跑到了屋内,先是充满嫌弃的指点了一番江山:“你这屋里怎么那么空啊,连个花瓶瓷器都没有有,摆成一满墙的水墨字画,哪有半分小姐闺阁的模样。”
沈挽鸢很克制的没有翻个白眼,只是垂下眼眸继续看书,傅婉儿的挑剔却还未停止,只是这次将战火引到了她的身上:“你们将军府是活不起了吗,我听闻威武将军也没少领俸禄银子,怎么你们将军府唯一的嫡女穿的这么寒酸,这都是去年的款式了,还往身上穿,不怕引人笑话?”
沈挽鸢万分无奈的合上书卷,手指轻抵着太阳穴,颇有些头疼:“傅婉儿,就凭你这张嘴,怎么出去没被各家闺女给打死呢?”
“她们打不过我!”傅婉儿格外理直气壮,骄傲的挺起胸膛,认真的说道:“我可是跟我哥哥学过招数的,我哥哥当时教我的时候,就说让我留着保命用!”
“傅婉儿,你知道吗?”沈挽鸢言简意赅,温柔的说道:“武功的话,我也是略微学了点皮毛的……”
“那又如何?舞刀弄枪的才不是姑娘该干的事儿,就算你学了点儿,也不至于拿出来炫耀吧。”傅婉儿却听不懂沈挽鸢话中的深意,皱着眉头认真问道。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你哥哥教你的那些保命招数,在我这什么用都没有,等一会儿挨了揍,可别给我哭鼻子!”沈挽鸢将书重重一放,疾言令色的说道:“我发现你真是三天不教训,还会上房揭瓦,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捋了捋袖子,作势真要去揍傅婉儿,屋内的丫鬟都忍俊不禁,傅婉儿却瞬间老实下来,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沉稳端庄的抿了一口,格外肃穆的说道:“这茶味道真是不错,回味甘甜,与你身上这身衣服,和你这个房间极搭!”
傅婉儿几乎是瞬间认怂,气势瞬间就消了下去,心中却极其郁闷,她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赢,更重要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没有一样是比人家精通的,这还怎么玩!
“对了,我前几日在街上看到你身旁的那个小丫鬟了,就是春日宴我嘲讽的那个,只不过你那个小丫鬟好奇怪啊,步履匆匆的向候府的方向赶去,整个人比着上次可以说是容光焕发,不仅身段纤细了,就连神色也更加端庄,只不过还是遮掩不住她骨子里那股寒酸气。”
傅婉儿极其不满地说道,她看人虽然不准,但是直觉还是没错的,能让她第一眼就不喜欢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要防着她点,我感觉不像什么好玩意儿。”
沈挽鸢只是笑而不语,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那个不是我身旁的丫鬟,而是外室之女安柔,她心中根本不服气,面相又怎么会良善。”
“……”傅婉儿却沉默了下来,将军私生女这件事情,在当年可以说是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等着看华蓉的笑话,在他们眼中一生一世一双人只不过是场骗局而已,又怎么可能当真。
结果威武将军就用实力证明他给的华蓉承诺全部都是真的,虽然手段残酷了些,但说到底是没害人性命,这件事过后,京城贵女们的择婿标准都诡异的统一了,希望找一个像威武将军这样的,不仅可以上战杀敌,对自己的夫人也极其温柔,夫妻感情和顺,这才是天伦之乐!
尽管早已知晓故事的来龙去脉,只是重温一次仍然感动,只是傅婉儿转念一想,却突然发现了端倪,当即拍桌而起:“既然是你家的女儿,又往候府跑个什么劲儿,将军府和侯府不睦多年,身为将军府的女儿为何吃里扒外,真是一点也不讲究,你等着,我这就给她点厉害瞧瞧!”
傅婉儿说完了就要撸袖子,气冲冲的往外面走,似乎真要冲进候府把安柔给揪出来,扶桑连忙阻拦,好说歹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