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施主博学多才,这迷阵的确用了道家的奇门遁甲。”空无大师缓缓说道:“不过也多亏了元施主不吝赐教,他精通这些方术之事,又加以精进,才发挥出如今的效果。”
楚骥清点了点头,两人认识的时候,元齐就用自己所学助他们打了一场胜仗,他在寻常人眼中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可哪曾想他这么倒霉,偏遇上了沈挽鸢这么个冤家。
“誓盟草原……”沈挽鸢喃喃自语,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记得月夫人之前中的毒,就和誓盟草原脱不开关系,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如果说周乾言和此事没有牵连,便是黄口小儿也不会信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这层,彼此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楚骥清自然的揉了揉沈挽鸢的头顶,沉声说道:“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你放心就好。”
“父皇……”九公主的余光瞥见这一幕,笑容有些勉强,小声说道:“你们这一路奔波劳累辛苦了,不如先在殿内歇歇脚?”
周乾言头顶衣服上还残留着癞蛤蟆身上的粘液,光是想想都令人恶心,尤其是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他气愤至极的看着身上肮脏的衣物,但多年的伪装还是让他瞬间镇定下来,恭敬说道。
“九妹妹说的是,只不过我这一身实在污浊,恐怕对神佛不敬,我就站在这廊下便罢,你们进厢房休息片刻吧!”他的态度不卑不亢,极其坦荡自若,根本不像是刚经历过那般难堪似的模样,原本心存疑虑的皇上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只是长叹一口气,未置一词。
皇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周乾言这一身狼狈还是极为畅快,周乾言的母妃是她的生死对头,两个人年轻的时候没少争风吃醋。
本来她一个国母正妻,是犯不着跟这些妾室耍手段,可这女人不仅性情桀骜,而且惯会使用一些狐媚手段,得了好一阵子的宠,只可惜她脑子不太灵光,自己因为残害皇嗣被赐自尽,倒是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如今对她留下来的儿子,虽然没有什么好感,冷淡的撇了周乾言一眼,仪态万千的说道:“既然三皇子身体有恙,在这檐下吹吹风也好,皇上要以龙体为重,依臣妾所见,这群乱臣贼子不足为惧,还是先调养生息为好。”
皇帝也不再多言,他本来年事已高,不能和这些精力旺盛的小辈做比较,如今经过这段颠簸,更是疲惫不堪,只是强撑着皇家体统颜面,才没有露出丝毫倦怠之意,其实早就撑不住了。
如今听到皇后这么说,更是就坡下驴,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便率领着一群侍卫回到古禅寺侧面的厢房休息,这里是给一些信徒或是外来和尚歇脚的地方,虽然条件简陋朴素了些,但总聊胜于无。
皇帝刚一走,周乾言就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抬腿便往后山走去,沈挽鸢心中清明,应该是去找幕后之人商讨对策,看来此事事发突然,就连他也不曾察觉。
重要的大人物已经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沈挽鸢刚松了口气,今天这使的是连环计,而且一会下山的时候还有一场大戏要上演,把她搞得也是有些精疲力竭,略微委屈的看了楚骥清一眼,软软糯糯的说道:“我好累……”
“谁让你这么不听话。”楚骥清仍然是面无表情,只是目光中却透出些许柔和,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桂花糕点,温声说道:“刚才上山的时候怕你路途中饿,来之前特地为你准备了些糕点,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凑合着吃吧!”
“……”沈挽鸢小心翼翼的接过糕点,非常珍惜地咬了一小口,瞬间就尝出来了这桂花糕出自何处,正是她最爱的陈记桂花糕,顿时惊喜而又惊讶。
没想到楚骥清只回京数日,竟然连自己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她吃着香甜的桂花糕,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酸涩,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说不出的感动。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啊!”元齐如今都忍受一路,早就说过他们两个腻腻歪歪的德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拜托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儿,佛门清净之地,你们就收敛收敛吧,别在这郎情妾意,实在顶不住啊!”
“你还知道这是佛门清静之地!”只是还没等他说完,突然就传来了一声暴呵。
空无大师原本脸上高深莫测的笑意也收起来了,举起手中的念珠,毫不客气的冲元齐砸去:“你个小兔崽子,我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住在这,整天就知道给我惹事生非。”
众人几乎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虽然修行之人不一定要性情沉静良善,但应该也不会如此……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