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面镶的玉,可是云南白玉……”
满鸣珍被王缨宁的火气所激,梗着脖子争辩。
“况且,你不是也没淹死吗!那日我似乎是瞧着一个人影过来的,万一你被救了呢。”
似乎,万一?
就是说,她根本就不敢保证自己会被救呗。
王缨宁恨得牙痒痒,半晌才平复了情绪,追问道:
“那人影,你好好想想,可有印象?”
那人的背,她有种熟悉的感觉,想来也就是前世救过自己一命的那位恩人。
她必须要知道。
满鸣珍想了想,果断的摇摇头:
“不记得了,我说过我没看清啊。”
行,没看清……
这辈子也不知能否再遇见这位恩人,王缨宁只觉得有些遗憾。
谢氏到底心疼闺女,怕王家穷给不了女儿一个体体面面的婚礼,便在满宅里请了很多人来,风风光光的嫁女。
满璋之更是好面子,将潇相书馆里能请到的同学管事儿也都请了来。
今日的新郎官,王早经过一番收拾,头脸整齐,身穿大红婚袍。
再噙着一脸风流倜傥的笑容,确实俊美的不像话。
满家那些亲戚家的小姐们,瞧见了他的,无不面红耳赤。
半副面孔掩在雀羽扇后,满鸣珍哪里没瞧见那些小姐们眼中的艳羡,立即洋洋得意了起来。
王缨宁作为媒人,随着满鸣珍去到王家之后,吃过了宴席,又随着送亲的队伍回来。
对这门亲事,王家到底比不上满家的重视,喜宴也简单的多。
满家那是大摆宴席三日呢。
王缨宁体内的毒即将清除干净,又连着几日的劳累,躺在榻上整整歇息了一日,才缓过来。
此时满家早就忘了她这个人了,还在大摆宴席。
满璋之更是回回吃的酩酊大醉,姿态潇洒不羁,宛如自己就是半个士族之人了。
他不来打扰,姚姨娘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造次。
这天夜里,王缨宁难得心情还不错,由红药陪着在府里转了一转。
听到下人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你们知道吗?咱们家大小姐嫁到王家的头一天,就出了岔子……”
“什么岔子?”有人小声的问道。
王缨宁和红药也停了脚步,隐在树后面。
“听说啊大婚的头天晚上,姑爷他走错了屋子,将大小姐的陪嫁丫鬟云儿当成了大小姐,给……第二日还领着人去给爹娘敬早茶哩。”
“啊?”听得人都围了上来:
“听闻王家宅子又小又破,屋子也就几间,怎么可能走错房间。”
“你傻啊,云儿那丫鬟是所有陪嫁下人中相貌最好的一个……”
众人长长的哦了一声,都是了然于胸。
“这事儿大少爷和老夫人他们知道吗?”又有人问。
“怎么不知道!方才我就是在大少爷边上听到的。大少爷气的打碎了好几坛子酒。不过啊,这种事儿不好声张的,为了不丢满家的脸,大少爷也只得装作不知道的罢了。”
下人们又长长的一声嗳,似是在叹气,语气里还掺杂着忍不住的嬉笑。
没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主家,也有这样丢脸的时候。
“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里,”谢氏风风火火的找来,看到王缨宁,一嗓子喊道:
“媒人要走了,你快去送送。”
那边的嚼舌根的下人,见谢氏来了,赶紧四散开来。
“是,我这就去。”
王缨宁回过头去,应道。
借着树上的大红灯笼,此时她瘦削苍白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连她自己都不觉得。
那点子笑意就同冰雪初融,叫谢氏看的惊了一惊。
小小年纪只一个微笑,便叫人晃了神去,长大了还了得。
谢氏作为婆婆不喜儿媳太过狐媚妖娆。
不过好在这点子笑意就像落下的雪花,稍纵即逝。
若不是谢氏眼尖,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呢。
送走了媒人,红药跟在王缨宁身后,欲言又止。
“怎么了?”王缨宁轻声问道。
“少夫人,”红药看着她的脸,认真说道:
“方才你笑了。”
她家主子其实小时候很爱笑,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