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青年拥着手炉坐在椅子上,他时不时发出几声咳嗽,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正在被剥皮拆肉的好父亲。
十八活尸轮流上阵,一人一刀,将枯血河门主墨问天剔成骷髅架子。
饶是如此酷刑,对方却还留着神智,眼神怨毒的盯着墨殊,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锁链的声音响起,墨殊睨了过去。
“少主,大小姐已收拾好了。”
被带进来的女子显然刚经历过一番梳洗,身上穿着干净的衣裳,她格外的瘦,甚至称得上瘦骨嶙峋,在她的脖子、四肢上都套着枷锁。
但她一双眼睛却冰冷的骇人。
像是夜里择人而噬的野兽,即便被套上枷锁,也磨不灭骨子里的凶性。
她没有看墨殊,进来后,目光死死盯着墨问天。
墨殊手托着腮,勾唇轻声询问:“想杀他吗?”
女子点了点头。
墨殊笑出了声:“他将你炼的人不人魔不魔,还在你身上种了血脉引,若杀了他,你也会死哦,即便如此,也要杀?”
“杀。”
墨殊下巴一抬,旁边的魔修递上了一把刀。
女子提起刀,毫不犹豫的大步上前,一刀枭去墨问天的头颅。
血液溅在她脸上。
她眼波未动,看着墨问天死不瞑目的头颅,眼里却闪过一丝困惑。
血脉引为枯血河禁术,墨问天给自己的儿女都种了这禁术,一旦他身亡,子女也会跟着一起死。
眼下墨问天的的确确已经死了。
按理说,她也应该跟着一起死去才对。
笑声从身后传来,女子回头望去。
四目相对间,病弱的疯子青年扯起笑容,“送你的见面礼,喜欢吗?妹妹。”
凌烟清楚的记得,自己枯血河下被关了四百六十五天。
她的手臂、双腿上有一道道刻痕,是她用来计时自己划下的,她怕时间过去太久,自己会忘。
再过一日,她将彻底被墨问天炼化成魔,到那时,墨问天会毁掉她的意识,接管她的肉身。
凌烟听着对面那个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说着外面的事情。
她知道墨殊,墨问天几乎每天都会在她面前咒骂这个儿子。
即便今日是初次见面,她也知道墨殊是个怎样的疯子。
忽然,对面的疯子笑出了声。
凌烟平静的看着对方,她的双眼是诡异的血红色,那是魔的标志。
她本就是半人半魔,墨问天日复一日的折磨炼化她体内的人气,要将她炼为真魔之体。
墨殊托腮看着她:“我帮你解了血脉引,还让你手刃仇人,但妹妹你好像非但不感激,还想杀了我呢。”
凌烟的目光依旧平静如死水。
她看着墨殊,像是野兽盯着肥美的猎物。
“你帮了我?”她声音有些沙哑。
“帮倒忙,也是帮啊。”墨殊勾唇:“差一日,你就能化为真魔,但以墨问天的能耐,想要夺舍你,怕是不太可能。”
“但同样的,你因为血脉引的缘故,也不能真的杀了他,必须忍受这个毒瘤与你共用一具肉身。”
“啧,想想都怪恶心的,所以啊,其实我还是帮了你。”
凌烟幽幽看着他,嘴角扯起了一抹森然的笑,眼神是野兽般的疯狂,择人而噬的野兽,张开了獠牙。
屋内的魔修都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压抑,看凌烟的眼神里满是忌惮。
墨殊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一般,眼睛越来越亮。
“不愧是真魔之女,听说你母亲是唯一一个堕魔进入域外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