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贴身女使端了汤药进来，见状唤了几声，见花挽月依旧未醒，叹了口气，便出去了。

出来后，她对守在门口的小婢女道：“夫人怕是又梦魇了，让云卫们多注意些，每次夫人梦魇后就容易犯病。”

小婢女也叹气，“我实在不明白，大小姐那么好的人，夫人为什么要那般对她，那一位夭折了，谁也不想，但怎么也怪不到清漪小姐身上吧。”

女使也皱着眉，她也是花家人，按说应该站在花挽月那边，但这些年花挽月的‘无理取闹’，让太多人厌弃。

她觉得小婢女这话冒犯，本想斥责，但想到云清漪，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同情和怜惜。

是啊，清漪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能那样对她呢？

但是，女使脑海里又快速闪过一个念头：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云清漪好？

这念头只是一刹就被淹没，女使没有发觉不对劲。

就在这时，屋子里动静骤起。

女人的尖叫声，像是被剜了心的野兽，凄厉嘶吼着：

“云清漪！！我要杀了她！！我要她给我女儿偿命！！”

一道身影破门而出，正是花挽月。

她发丝凌乱，满脸是汗，眼睛里充斥着血丝，“云清漪在哪儿？”

“我要杀了她！！”

“她该死！！该死！！”

女使和婢女脸色一变：“不好，夫人又犯病了！”

同一时间，守在暗处的云卫出现，结阵将花挽月困住。

“都滚开！”

花挽月召出本命灵剑要破阵，然而她才刚刚动用灵力，就吐出大口血来。

她体内的筋脉断了一半，与废人已没什么区别。

“夫人，你别再闹了！小小姐的死和清漪小姐真的没关系啊！”

“夫人！！”

花挽月听到这些话，眼里流出凄然的泪水，她似疯似癫的笑了起来，面目狰狞的看向说话的女使：

“是云清漪害死了我的凤梧！！是她！！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为什么！！”

“所有人都被她蒙骗了，你们都被她骗了，哈哈哈——”

“我生凤梧那日你也在屋内，你也亲眼目睹，为何你要帮着云清漪？！”

“清霜，你都忘了吗！！”

叫做清霜的女使一愣，她突然头疼欲裂，脑海里像是有什么画面在闪过。

那些画面蒙着雾，而此刻，雾气在慢慢散开。

花挽月从未如此清醒过。

就在刚刚那场梦里，她清楚的记起了一切。

“啊！！！！”清霜抱着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她想起来了，就在刚刚！！

泪水蒙湿了她的眼，清霜朝阵中的花挽月冲过去。

“解阵！！你们快把我家小姐放开！！”

清霜撕心裂肺的大喊，周围的云卫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解除阵法。

清霜面露狠色，她本也是出窍境的修为，一掌直接将困阵劈开，冲进去后，她跪在花挽月身边，用力磕头。

“我都想起来了，小姐……清霜该死！清霜该死啊！！”

“是云清漪害死了咱家小小姐，呜呜……为什么我会忘了，为什么我会忘啊！！！”

花挽月都要绝望了。

听到清霜的话时，她浑身一震，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真的想起来了？”

清霜额头已磕出了血，她用力点头，“我想起来了，我真的都想起来了！”

自家小姐生下小小姐那日，那云清漪突然进来，说是要抱一下妹妹。

那时她和夫人都像是魔怔了一般，云清漪在她们眼里是那么善良美好，她们没有一点防备的就把小小姐交给她了。

再然后，云清漪竟开口让夫人拔出小小姐的灵根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