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锁链，也是他的堡垒。

莲止的分身走向真身，合二为一。

药晚持剑而立，握紧屠巫，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霜雪从男人的长睫上褪去，被束缚的仙君骤然睁开眼，幽暗寒潭下，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坚定无惘。

在药晚颔首的同时，莲止额头上淡淡的金莲额印外出现了一圈绽开的红莲之印。

功德金莲与净世红莲的力量融合。

“莲界、开！”

与之同时、遥远不可窥的域外之地，有魔睁开了眼，望向界外的方向。

低沉喑哑的声音重重叠叠响起。

像是好几个人同时开口。

“他的力量恢复了不少啊……”

“居然敢主动出击了……”

“那个所谓的伪天果然是个不中用的。”

“功德净世想吃了我们……也不怕撑死……”

……

西洲边陲，帝屋之森。

几个散修正在亡命逃窜。

突然出现的巨网将他们笼罩，一只手突兀的从网中出现，捏碎了他们的头颅，将他们的神魂拔出。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出现。

墨殊漫不经心擦拭着指尖的血迹，咳了几声，将手帕随手一丢。

凌烟面无表情看着身首异处的那几个散修，道：“他们不是伪天选中之人吧。”

“自然不是，只是一些愚昧鼠虫罢了。”墨殊懒洋洋说着，将那几人的神魂丢进手炉中。

他认真端详着手炉内，那几人被焚灼的神魂，不紧不慢的搜刮着这些家伙的记忆。

小紫蝎从凌烟雪白的脖颈处爬过，她冷冷道：“第十个伪天之子已杀，你反而不急着去魔土了？”

墨殊轻笑着：“之前杀那家伙后，从他的脑子里挖出来了点好东西，顺路来探探真伪咯。”

他嘶了声，笑容灿烂：“还真是个惊喜呢。”

“什么？”凌烟目色幽沉。

墨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猜猜看，那个圣王是谁？”

圣王，伪天寄以厚望，隐藏最深的一个‘选中者’。

“你刚刚追杀的这几个散修，出自牛马散修。”凌烟声音一沉：“圣王藏在牛马散修中？”

墨殊心情极好的点头，他在手炉上轻敲了两下，烟雾飘摇而出，变成了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面孔，凌烟面无表情看着，瞳孔突然缩紧。

“此人是……圣王？”

“是啊。”墨殊笑容深不可测，直勾勾盯着凌烟：“妹妹瞧着这张脸，有没有觉得眼熟？”

“未曾见过。”

“这样啊，可惜了。”墨殊将烟雾打散，颇有点遗憾：“这可是个大点心，但这家伙藏得太深，滑不留手的不好抓。”

凌烟垂眸不语，心里翻腾着惊涛骇浪。

那张脸，她曾见过。

在一张画像上。

万古宗、第六峰……

当年拜入第六峰时，大师姐代师收徒，带着她在那画像前叩首上香。

那张脸是……

她素未蒙面的便宜师尊！

愤怒如闷雷在凌烟胸膛内轰鸣炸响。

彻骨寒意在骨血内翻腾。

对于这个所谓的便宜师尊，凌烟是没有丝毫感情的。

不管是她、还是萧鱼、扇扇、花骨朵，都未见过对方的真面目。

他留在第六峰的，只有一个姓名：无尘子。

便是大师姐，对这个师尊也没多少印象。

凌烟曾听药晚提过，她被无尘子捡回万古宗时才六岁，师徒俩只相处了短短半年，无尘子就失踪了，只留了一把屠巫给药晚。

药晚能成为万古宗大师姐，不管是修炼还是宗门生存，全是靠的自身。

若仅仅如此，便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凌烟已从墨殊口中知悉了那所谓的伪天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