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元叹息道:“老了老了,居然看的还没有你一个年轻人透彻,我们争了一辈子,却让如今的大周变成了这样一番模样,真是愧对先祖啊。”
“大人,您乃是朝中柱石,小子言语间有所不当之处,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哈哈,无妨,无妨。
只是尽管你说的都对,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此事和我无关,更和勋贵体系毫无瓜葛,我们为什么要因为你淌这一摊洪水呢?”
张宇航听到这话笑了,当即起身躬身道:“下官该说的都说到了,剩下的,明日早朝,下官静候国公大人的佳音。”
说完这些,张宇航不再继续说什么,带着白战两人转身离去。
等到张宇航等人离去,许魏站了出来,不忿的说道:
“父亲,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镇抚使,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如此嚣张,还要所有勋贵为他出头,自己闯的祸,凭什么要我们给他背锅。
要我说,我们什么都不做,自然会有人收拾他,连赵岳明都挡不住那些人的联手,就凭他,还嫩了点。”
可此话一出,许建元却是勃然大怒。
“啪!”
许建元愤怒的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杯撞上坚硬的地面,应声而碎。
他站起身来,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着自己的儿子,沉声道:“你听听你你说的是什么话?”
“到现在了你都看不清楚这背后的关系吗?”
许建元对自己这个儿子有多大的期待,此刻就有多么的失望。
“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愿意见他,甚至大开中门将他迎进来,他一个镇抚使,撑死了一个从四品,有什么资格如此受我重视?”
“你以为张宇航没有脑子,犯了事情才来找我求助?他为什么不去找他父亲,找别人,这其中的关系,你究竟能看清几分?”
许巍被自己父亲如此凌厉的眼神盯的发慌,也被这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
“您的意思是陛下,我们和监天司都是陛下手中的力量,所以也是天然的盟友,现在我们要是对监天司无动于衷,就会让陛下觉得我们勋贵也不再受他掌控,这,才是最大的危机,是吗?”
终于,片刻后,许巍终于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
监天司为什么敢对世家毫无保留的出手,不管是南境一案,还是右相谋逆一案,再到现在张宇航的主动挑衅,这背后依靠的不就是陛下的支持吗?
而陛下,敢于有做出这一系列决断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他手中现在掌握着大部分的兵权。
世家虽然把持了很多的要职,但是只要不愿意直接造反,就不会有人敢明面上和陛下为敌。
可要是他们这些勋贵变了心,陛下下起手来绝对会比对付世家更狠,因为这是从陛下背后下刀子,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记住,我们这些勋贵的荣耀是依靠陛下得来的,我们忠心的也只有陛下,而张宇航现在再为陛下排忧解难,那不管谁想要与他为敌,就是与我们勋贵为敌,这一点,你给我牢牢记住。”
见自己儿子明白了过来,许建元此刻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但是言语间依旧是无比的沉重。
陛下和世家之间的这场博弈,随着赵岳明的暂时离开,非但没有即将平息的样子,反而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