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富庶,却因先帝失德,宦官掌权,横征暴敛才使得民怨四起,人心惶惶。
可现在,先帝薨逝,太子继位。
虽然朝堂纷争,各方势力依然明争暗斗,但世人心里却多了一份希冀。
新皇周庭樾为人秉直,克己奉公,为人敬仰。
与他父皇天悬地隔。
他是百姓心中的希望,也是北凉唯一希望。
周庭樾登基后大赦天下,减轻赋税,安抚民心。
先帝后宫共计数千人,周庭樾即位便取消了北凉的殉葬制度,世人皆感恩他宽厚仁慈。
……
先帝三日后,傍晚。
周庭樾于朝阳殿召见了苏媞月。
其实两人此次相见,并未叙旧或者谈及其它。
周庭樾只是想询问苏媞月以后的打算。
先帝的妃嫔,周庭樾皆以礼相待,她们可以自主选择去留,选择有三:
其一,继续留在深宫,自会有人伺候奉养。
其二,赐金放还。这意味着她们可以自行回家,若是遇到有缘之人,或许还可以再嫁。
其三,守皇陵。
显然,对于苏媞月来说,能回家与亲人团聚是她心之向往。
为避免落人口舌,苏媞月在朝阳殿并未久留,半盏茶功夫不到,她就回了听雨楼。
可这事,萧鹤野又怎会不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萧鹤野命人在房间里多放了好几个火炉。
本就渐暖的气温,因为这几个烧得正旺的火炉,让他房间暖融融的。
萧鹤野一袭月白色暗纹团花长袍,端坐于大理石长案后,专心致志作画。
他想画一株红梅。
纸用的是上等珊瑚笺,可画了数次,皆不尽人意。
或许是他心神不定,浮躁不安……
他又想起了那日苏媞月的话。
苏媞月说她想活,她还希望更多的人能活……
萧鹤野从来都是一个铁石心肠,冷血至极的人,可是当他听到苏媞月说她这么努力这么辛苦,只是为了好好活着的时候,萧鹤野心底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他想让苏媞月活着。
她本就是明月与清风,不该沾染这世间的肮脏与恶浊。
那只纤纤玉手,萧鹤野以为自己永不会放。
他以为自己至死都会拉着苏媞月,一起下地狱,一起转世轮回。
……
苏媞月进来的时候,已是子时。
萧鹤野画了许久的画,仍是不满意,直到看见她一袭粉色齐胸襦裙,款款而来。
“李公公说掌印在屋里作画,我想着该来看看……”
苏媞月笑了笑,眉眼弯弯的:“听说萧掌印画技了得,我可不能错过了。”
那天之后,两人有好几日未见过。
萧鹤野抬眸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笔,手指慢悠悠的捻起画纸一角,把自己只作了一半的红梅展示给她看。
苏媞月本以为萧鹤野的画技是别人胡乱吹嘘的,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萧鹤野那双手不但生的好看,画画还如此了得。
“真好看……掌印画的可比树上开的好看多了。”
苏媞月走到长案面前,刚准备伸手去接过那幅画好好欣赏。
可没想到萧鹤野扬了扬手指,然后将那幅画扔到了火炉里面,只一瞬,那张纸便化为灰烬。
萧鹤野见她一脸震惊的表情,一脸邪魅的勾了勾唇角,起身去窗前的长椅上取了块厚厚的绒毯,铺在长案之上。
“娘娘可还记得,您还欠奴才一个要求……”
一个不合理的要求。
苏媞月怎么会忘记?
两个要求嘛……
第一个要求萧鹤野拿了根麻绳,把苏媞月浑身上下捆了个遍……
“……掌印什么意思?”苏媞月脚步慢慢后移了一步。
“还是老规矩……脱吧。”
萧鹤野用眼神扫了扫长案上铺好的绒毯,其意思再明显不过。
让她乖乖脱完,然后躺到上面去。
苏媞月抿着唇,含水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惧色。
又来……
又是这种熟悉又危险的感觉。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萧鹤野低声道:“奴才想在娘娘身上作一幅画,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