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袭来的触感让宋时安产生了一种极度混乱的恐慌,令她止不住地浑身颤栗了起来。
等到身下传来隐隐啜泣声时,池墨才发现自己玩脱了。
“怕什么?难不成我会吃了你?”
想安慰她,可出口的话却显得十分粗鲁。
池墨这种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的人,有天若是真的将人拆吃入腹,宋时安也不会觉得奇怪。
毕竟自己也是时常受伤的人,骨头、外皮应该用什么药,怎么用药他很清楚。
没了戏耍她的心思,池墨加快手上的动作,把每一个伤口都上了药膏,然后用被子遮住了她的背后,直起了腰。
“你还缺钱吗?”
张口闭口谈钱,池墨把握住了面前这个满分少女的唯一弱点。
她有一个在医院的奶奶,一个还在赌,不停欠债的父亲,再加上欠李陵十万块,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和你没关系。”
宋时安冷冷地闭着眼回答,泪滴垂落在下巴边缘,随着她说话颤动着,似一粒诱人珍藏的珍珠。
明明什么都没露,池墨却一下子就起了生理反应。
他情不自禁地蜷起手指,伸手用骨节刮去身下人摇摇欲坠的泪珠,有意无意地在她脸上摩挲。
好想吻上去。
宋时安琉璃似的眼眸触电般睁开,大大地瞪着他,眼底出离愤怒。
“池少爷发.情了是吗?”
少女抬起头,凑到他耳边挑衅性地问。
不容对方反应,她挣扎着拗起脖子,恶狠狠地咬他的虎口,犬牙毫不留情地嵌入他的肌理,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池墨没有挣脱,换句话来说,他根本就不想挣脱。
他甚至把这个疼痛当成了宋时安给他的奖赏,而那流出来的鲜红成了奖状。
“十万块,解决你的困境,和我上一次床怎么样?”
粗糙的指尖划过宋时安的皮肤,手肘按稳了被子,防止她挣脱出来。
看着池墨眼中不正常的痴迷,宋时安松口,将血啐了出来。
“我已经向学校申请休学了,你休想像以前那样对我,休想再把我当成宠物一样戏耍!”
“你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吗?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呲牙咧嘴地磨了磨染血的贝齿,宋时安仰面躺倒,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就算是死,她也要骂个痛快的,让这个恶魔清醒清醒。
人不够强大时,即便是发火,也在强势者面前看起来又可笑又可爱。
她湿润的唇畔还沾着他的血,像殷红的罂粟花瓣,漂亮得让人窒息。
“宋时安,你会回来找我的。”
池墨其实很喜欢念她的名字,顺颂时安,每每在唇齿舌尖滚过一番,就好像沾上了她的丝丝甜味,曼妙万分。
说完这句话,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对这么一个这么难以驯服又珍贵的小狐狸,他有的是耐心。
过了几分钟,门被敲响。
鼓了几番勇气,宋时安才裹着被子打开了门,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袋子,袋子里是干净的衣服,是她最喜欢的款式和颜色。
稍微想想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正想把它扔出去,犹豫再三后,脑中满是池墨欺负她的各种场景。
这衣服不穿白不穿,这是他欠她的。
穿上后,她惊叹道竟然连尺码都合身。
这是酒店的最顶层,坐观光电梯能饱览A城最为繁华的地区。
下到一楼后,正好和李陵碰面,他正在畅快地和某人打电话,看见她的到来后做贼似的把手机快速收了起来,面露诧异。
宋时安不想看见他,逃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现在住的棚户区离这里有十几公里,走过去大概要三个小时。
天已经黑了,但过了后半夜,应该会慢慢亮起来。
将那光彩夺目的酒店远远地甩在身后,宋时安的脚步才慢下来。
人群的嘈杂喧闹渐渐消失,她再也顶不住压力,弯下腰,撑住膝盖丢脸地哭了出来。
甚至怕打扰到别人,她做的只是流泪,连哭声都没有,喉咙好像被堵了个肿块,难受得很。
哭到最后,两个胳膊和头皮都阵阵发麻。
如果再哭下去,不仅家到不了,自己也要呼吸碱中毒了。
透过朦胧的视线,她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家。
这是家吗?里面空无一个人,破破落落的,没有人会发现她的悲痛,没有人会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