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但是正因为听起来太像胡说八道,唐厌居然有些觉得是真的。
不然唐厌无法解释项言对陆家的言出法随掌控度,唐厌知道项言名义上是陆泽安的助理,但做的一直是陆夫人的工作,但是豪门世家,即使是当家人的未亡人,也不可能越过无数宗族长辈直接执掌大权,他毕竟是个外人,所以陆泽安才会想生个孩子站住位置,让项言以孩子监护人的身份掌权。
可惜项言一场重病,将陆泽安重重安排全部打乱,反而把一直游离在外的陆且欢拉扯到台前。
唐厌太了解陆且欢了,陆且欢是世界上少见的好人,聪慧善良,他说喜欢你会对你好,就是真的会掏心掏肺对你好。
陆泽安初初掌权时还非常年幼,年幼失怙的孩子立刻失去所有依靠,身后是打着照顾的名义趁机分拨财产的长辈、嗷嗷待哺的弟弟和一辈子没有经历过风雨的母亲。身前是如豺狼般虎视眈眈,想要将陆家分食殆尽的所谓世交好友。
陆泽安在这种环境下很快被磨炼得多疑,他藏在金丝眼镜下的瞳孔永远都在审视防备别人,即便是他最亲近的弟弟,也无法让他安心信任。
如果他的弟弟不是陆且欢,也许他会变成孤家寡人也不一定。
陆且欢就好在这些地方,当有天半夜,陆泽安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房里,目光彤彤地看着陆且欢,问他是不是有人暗示他,要帮他争斗家业时,陆且欢毫无顾忌地拥抱住哥哥,小小的人坚定地告诉陆泽安:“我永远都最爱哥哥,我会一直只是陆泽安的弟弟。”
从那天开始,陆且欢拒绝接受任何和继承人有关的课程,他深居简出,不与同等级的公子哥结交,完全做到他的承诺。
唐厌会相信,在陆泽安意外之后,有人和陆且欢说有救陆泽安的办法时,陆且安一定会愿意试。
但是唐厌无法相信除陆且欢之外的其他陆家的人,这些所谓的社会名流早已经被金钱名利磨炼成徒具人样的精怪,每个字里都藏着八百个坑,唐厌在他们手上吃过亏,知道轻重。
但是他还能怎么办呢?门外是身强体壮的数十位专业武装人员,楼下几层的设备够原地将这栋酒店改造成生物实验室,陆泽安装模作样、软硬皆施地将他困在这方寸之地,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让他选择。
门外的撞击声突然消失了,陈雅楠一直叨逼叨的身形也瞬间停下来,唐厌立刻拖着陈雅楠躲在床角,警惕地看着门。
然后听见陆泽安的声音平淡地问手下:“进去多长时间了?”
“18分钟38秒。”
陆泽安平淡无波地说:“怎么花这么长时间还没闯进去,一扇破木门而已,调两把步枪过来……。”
唐厌心好像吊着个称头,陈雅楠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挤眉挤眼地说:“怎么办哦?人家有热武器哦,我看你还是投降算了,陆泽安好歹是你夫家哥哥,即使你不愿意去换回陆且欢,他也不会杀你的吧?”
唐厌不说话,陈雅楠又唉声叹气地说:“我前几个月看你要死不活的,还觉得人间自是有情痴,有些憧憬爱情呢,唉,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她实在太聒噪了,唐厌心烦得厉害,忍不住反驳道:“我永远不会和欢哥分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去带他回来,如果回不来,我也会永远和他待在一起!但是我不能你们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都是骗子!我自己会查清楚事情真相,我无法相信你们,如果你们是想借机弄死欢哥,永绝后患怎么办?我不能稀里糊涂的成为你们加害陆且欢的工具!”
唐厌静静地听门外一阵紧促的脚步声响起,枪械组装时咔咔作响,就像是催命的铃声。
陈雅楠安静不了两分钟,无限可惜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唐厌,这么久任人摆布折辱的生活还不能让你明白吗?弱者是没有选择权的,陆泽安需要一个能和他弟弟建立连接通道的工具,至于这个工具是否愿意,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好像是为了验证陈雅楠的话,门卫步枪已经发出子弹入膛的声音。
唐厌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再多挣扎都不过是螳臂当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套房外的门突然被人狠狠地推到墙上,唐厌听见项言向来温柔的声音,堪称尖利地吼了声:“你疯了吗?唐厌还在里面,你敢用枪,要是伤了他怎么办!”
陆泽安声音无奈:“小言,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慈不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