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所有动作,低眉顺眼地坐在旁边,“嗡”的一声轻鸣,岑三今将串珠轻轻放在茶几上,执起茶盏给唐厌的杯子斟满了,温和的说:“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但是让这片动荡数十年的土地重归平静,是我来起的目的。”
唐厌握住杯子,茶水透过瓷壁丝丝缕缕传来炙热感,唐厌盯着杯子看着:“这也是我们都想看到的场景。”
岑三今起身看了看表,笑道:“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今天和你交流很愉快。”
看他一副要走的样子,还没有得到肯定答复的唐厌有些急了,撑着茶几站起来,慌乱间茶具碰撞嗡嗡作响:“岑先生,我还有些事想和您谈……。”
岑三今摆摆手打断道:“几天前晚上陆泽安致电给我,求我在你们改朝换代时护持一二,我当时考虑一个从内部瓦解的家族,总比一座固若磐石的碉堡更好攻克,拖着他说要考虑几天,现在看来,稍后我就可以回信给他了。”
岑三今温柔地望着唐厌:“我很高兴你选择了光明,你的选择拯救了所有人。”他又看看表,遗憾道:“我得先走了,唐厌,很期待下次见你。”
一辆越野车神出鬼没出现在亭外,岑三今上车就走,唐厌紧追了两步:“岑……。”
江钰突然暴起捂着唐厌的嘴让他坐下来,低声道:“够了,唐厌已经够了,他已经答应你了,剩下的他会和陆泽安处理好的,多说多错……。”
唐厌小口喘息着安静下来,推开江钰,目光彤彤地盯着他。
江钰被看得不自在了,也懒得站起来,摊在地上搓了搓脸,苦笑道:“我真是疯了,要不是看在你对安珏挺好的份上……。”
唐厌被江钰小心翼翼的氛围感染了,也轻声道:“我什么都告诉他了,他却任何安排都没有告诉我。”
江钰一副了然的样子,自然地说:“他就是这样的,职业病,将所有人都在心里琢磨透了,自己的一个字都不会多说,可是他仗义呀,一个绝不会卖你的大哥,即使性格上难琢磨了些,总比那种嘴上抹蜜,天天画饼的大哥好吧?”
唐厌低着头不说话,说到底他也是被娇惯久了的人,和江钰的生长环境存在非常大的差异,对江钰来说,稳定的生活已经是他需要付出一切来守护的求之不得,如今只需要适应岑三今的性格而已,江钰甚至没有觉得自己在忍耐。
可唐厌不同,他习惯于被重视了,岑三今模棱两可的态度无法让他安心。
唐厌梗着气不哼声,江钰撑着爬起来,随意拍拍衣服上的褶皱,不耐烦的说:“得,算我多狗拿耗子……。”
唐厌看出江钰生气了,他惦记着正事,也顾不上心里的小情绪,连忙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太担心了,岑先生精明得让人摸不着底。而且,这些事情对我真的太重要了,说是身家性命也不为过。”
江钰像看大猩猩一样,来回打量唐厌,突然大笑起来:“陆泽安这老王八蛋居然也有今天。”
唐厌不明所以,茫然地回视江钰,江钰坐回去,示意唐厌也坐,还有心情重新泡了盏茶:“唐厌,你觉得对于岑三今而言,我们是怎样的存在?”
唐厌不解:“什么?”他仔细想想,迟疑道:“我们算是社会不稳定份子?”
江钰摇头笑道:“我们属于他敌对势力中可转化为己方的游离人物,是他千金买骨中的那块骨,只要你臣服于他,遵守他的意志,他就会给于你他的庇护。”
唐厌大概懂了,又不解道:“为何是我?既然他并不是非要除陆家不可,为何不直接和陆泽安合作呢?他给的条件不就是陆泽安想要的吗?”
江钰理所当然地说:“怎么可能,陆泽安不会答应的,有些人是天生的领导者,他们只会相信手上掌握的权利,追求的是成王败寇,绝不会将自己的生死荣辱,放在另一个人的一时喜怒之上。”
他的意思是,陆泽安偷偷组建雇佣兵的事情,唐厌深以为然,陆泽安自己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他会用自己的想法衡量岑三今他正常了,换成他,也会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只要目标露出丁点破绽,立刻就会追上去,将目标剥皮吃肉,啃得一干二净。
江钰哈哈笑道:“唐厌,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们和陆泽安还有我岑哥不同,我们追求的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幸福和满足,名啊利啊,这种大众眼中趋之若鹜的东西,对于我们而言,只是辅助我们生活更幸福的辅助品,但不是必需品,更不用提让我们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