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转身,纯黑的瞳孔里隐隐有紫色光芒闪现,满身戾气,一步一步地朝村里的方向走去。
他本以为她孤身在外,有防备很正常,便没逼问她什么,想着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说。
可现在他明白了,这人永远不会坦白。
徐知行是名门正派自然不需要隐瞒,对他一个魔族自是要千防万防。
明明说不分种族,只分好坏,都是骗人的,自己居然还信了,真是可笑。
果然,这些正道人士都是一个样子,和那人一样,心机颇深,虚伪至极。
“你们看,他是怎么了?看起来好渗人,比我们还渗人!”等人走远,光头小声地说着,“我们要不要趁机跑掉?”
“跑什么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么些年早该遭报应了。”这人撞了撞一边人的肩膀,你说呢,李大娘。”
李大娘没听他们说什么,只自顾自地喃喃道:“你们刚才听到没有,他说那个女孩是不能吃东西。”说着眼泪哗地一下流出来,声音哽咽,“所以,不是因为我做得难吃,才吐出来的!”
“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没释怀,你那丈夫就是外面有人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你丢下,你怎么还不信。”
这边嘈嘈切切,另一头气氛却格外诡异。
屋子里,桑澈正低头拿着笔,认真地画写符咒,直到最后一笔画完,她撂下笔,满意地拿起黄符纸欣赏。
“哇!这符咒画得可真流畅,桑澈,你也太厉害了吧。”桑澈喜滋滋地夸奖着自己,余光瞥见一旁的黑影。
她惊了惊,仔细一看,原来是大神正站在房门口盯着她。
怎么无声无息的,怪吓人。
桑澈没多想,连忙起身,将自己画得最好的符咒递给他,“看!是不是有进步!”
她仰着头,眼睛里满是期待。
可她注定要失望。
祁墨动也未动,睨着眼看着画了满桌的符咒,轻蔑地笑了笑,“朽木难雕,一无是处。”
桑澈愣一愣,脑袋似乎卡住了,没有及时处理好刚传过来的信息。
他刚说什么?
她怎么好像没听懂。
桑澈僵硬地扯了一抹笑意,拿着符咒的手又往前递了递,“你再看看这个。”
眼睛还是亮晶晶,既干净又澄澈,里面的期待不减分毫,他讨厌这样的眼神。
给他一种错觉,让他以为这人是什么纯真之人。
心头火起,祁墨抬手掐上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墙壁上,周身气势凛然,杀意毕现。
后背被撞得发疼,身体还来不及蜷缩,猝不及防地对上他阴狠冰冷的目光。
桑澈惊了惊,他是想杀她!
为什么?
就算是画得不好也罪不至死吧?
可她被掐着脖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意识到这点,桑澈吓得抖了抖,脑海中突然想起剥皮怪的死状,也是被掐着脖子,随后就直接拧断,随意丢弃在一旁。
她不想死,谁都不行!
定了定心神,桑澈紧捏着手里的符咒,心中默念:三清敕令,诸恶莫近。——灭
一小团火焰凭空燃起,直接冲向他的面门。
还是有长进的,火焰变大了,可惜她遇到的不是普通人。
祁墨动也未动,冷眼看着,那团火几乎都没碰到他,就灭了。
嗤笑一声,声音冷冽,“给过你机会了。”
手上力道渐渐加重,几乎无法呼吸,桑澈感觉她的颈骨都要被捏碎了,喉头满是腥甜。
好疼!好难受!谁来救救她!
桑澈疼得下意识地去掰他的手,气力软绵绵的,似乎下一刻就要垂下去,这力度还不如小猫的爪子,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脑袋越来越晕,意识渐渐溃散,绝望的眼睛颤了颤,控制不住的合上,手上也没了力气,再也挂不住,缓缓往下掉。
撑不住了。
下一秒,脖颈间的力道却是松了松,紧接着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哗啦!”
桑澈胸口撞到桌角,又跌落在地上。
满桌的黄色符纸被撞得扬起,又缓缓落下,砚台在桌上打了几个旋,又归于平静。
她趴在地上大口呼吸,呛咳,每一次的呼吸和咳嗽,嗓子都一阵撕裂的疼,连带着胸口也的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