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一人从他后面揽住了他的肩,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柔声道:“怎的不好好在床上歇息。”
玉倾之并未有一丝动容,淡淡道:“侯爷,你逾距了。”
身后的人心头一抽,仍旧揽着他,“难道,你一定要与我疏远?”
“人与人之间,近与远是相对的,若是心近了,则天各一方也是近在咫尺,若是心远了,即便近在眼前,亦还是遥不可及。”
百里奕祯缓缓地松开手,恍惚地退后一步,喃道:“你变了。”
玉倾之的视线落在窗外,“世间万物皆在变,人又怎会不变?”
百里奕祯看着他淡漠的侧脸,“你就真的那么爱他?”
玉倾之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百里奕祯目中凌厉,“可是他死了!七日前,他人头落地命归黄泉,是我亲眼看见的!”
这个玉倾之早该预料到了,所以,即便听到他亲口说出,心中也毫不起伏,只艰难开口道:“他若人亡我便心死。”
百里奕祯再上前一步,方才凌厉的目光放柔了,用商量的语气道:“但是,你才过及冠,还年轻,我们可以重头来过!明日,明日我便要奉命出征,不久之后,这江山便掌握在我手中,到时候,我定封你为我的皇后,他南宫煦夜能给的不能给的,我通通能给,权力地位荣华富贵,还有我的这一颗真心,我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哪怕,哪怕你并不喜欢我。你说,可好?”
玉倾之脸上依旧毫不动容,只道:“侯爷说笑了。”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百里奕祯抬手将他揽入怀里,揽得很紧,闭着眼睛,脸贴着他的鬓发,口中还喘着气,“倾之,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这些年一直都未变。你可都知道,我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没能阻止你与南宫煦夜成亲,是我懦弱,我该带你走,走得越远越好!”
抬手解开百里奕祯环在肩上的手,转身后退一步,玉倾之贴上竹窗,苦苦一笑,“只是,我这一生绝不会后悔的一件事便是与煦夜结为连理!”
“你……”百里奕祯心里怒火烧得很旺,盯着玉倾之,似要将他吃了。提步上前,将他困在双臂和窗口之间,急促的呼吸搭在玉倾之的脸上,“你到底怎样才能接受我?!”
“应该是侯爷到底怎样才会放过我。”
百里奕祯瞪圆了眼睛,厉声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离不离开是我的事。”玉倾之语气平淡,却是不可置否。
“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话音刚落,百里奕祯便将身子向着玉倾之拥去,而后,身体便僵硬了。方才,玉倾之出手极快地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百里奕祯便只剩下一双眼睛和嘴巴能动,怒目看着玉倾之。
玉倾之从他身前移开,踱步到他身后,道:“你百里家于我有养育之恩,我今日暂且不杀你,从此以后,我玉倾之与百里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百里奕祯听到他说暂且不杀,也便是说若是老夫人对他有养育之恩,那今日他很有可能会死在他手下?百里奕祯自嘲一笑,道:“你就这么恨我?!”
玉倾之不答他的话,提步向着屋外走去,纸鸢迎面而来,看到了玉倾之便道:“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玉倾之目视前方,轻描淡写道:“走罢,离开这。”
纸鸢还不清楚什么事,看着玉倾之在竹林小道越走越远,便也跟了上去。
第二日一早,忠国候百里奕祯率着二十万兵马从京城出发,前去连州剿灭造反的前朝余孽。皇帝领着文武百官亲自登上城门楼为三军践行。
文武百官之中却不见中书令和中书郎的身影。中书令欧阳珏自八日前在雨中跪了半天,便卧病在榻,一直未见有起色。
中书侍郎尹阑携着礼上门探访,也只得在寝房见到欧阳珏。
欧阳珏脸色苍白,间或咳嗽一阵,半倚在床头听着尹阑说这些日朝廷发生的事。
末了,欧阳珏问:“王爷的后事,可有人办了?”
提及南宫煦夜,尹阑垂着头,心里说不出的酸楚,“欧阳大人放心罢,王爷的后事太后都派人办好了。虽死后未能入皇陵,但是,后事办得风光,墓址也是块风水宝地。”
欧阳珏脸色沉重,一双带有几分沧桑的眼睛看着前方,感叹道:“王爷那个人,做了一辈子好人,小的时候在后宫受了诸多欺凌也没计较,长大之后,因为兄弟之间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