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自是连说不敢,随即又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是否跟左小姐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左轻侯先是一怒,随即叹口气,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因为被楚歌提醒,左轻侯到了左明珠所居的院子之后便挥退了下人,自己一个人轻手轻脚进去,不料尚未来得及推门,便听到里头传来左明珠跟贴身丫鬟的絮絮低语:“……有消息了么?”
这声音里毫无醉意,左轻侯不由奇怪,便继续听下去。
接下来是小丫鬟回答说前头没什么消息传过来。
之后屋里便沉默了下来。
左轻侯正要推门进去问她什么消息,就听左明珠突然低声自言自语道:“……希望他能顺利跑出去才是。早知道今晚她就不该出去找他,就算找了他,也不该让他来送……若是被爹爹发现,若是被爹爹发现,光是他姓薛爹爹便不会放过他,更别说……他还是薛衣人的儿子……”
一听到这几个字,左轻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楚留香之前察觉到的那个武功一般的人便是薛家小子,而左明珠如今这幅情态,若非是与薛家小子有私,还能是怎么回事?
左轻侯心里当即翻起滔天怒火,一把推开门,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左明珠:“薛家小子来家里做什么?”
左明珠一见左轻侯,唬得差点没了魂,又听得他这般问,倒是没想到是他偷听了自己方才的话,只当是他抓到了薛斌,然后从薛斌那里问出缘由,不由双眸含泪,双膝一软,直接给左轻侯跪下,那小丫鬟也跟着一块儿跪下来。
左明珠哭道:“薛公子、薛公子他……是为了送女儿回来。”
“他为何要送你回来?”若是左明珠能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他也不会为难她。
左明珠想了想,父亲向来对自己十分心疼,有求必应,事情既然暴露,不若和盘托出,兴许还能求得父亲应下他们的事,因而道:“女儿同薛家公子两情相悦,早已私定了终身——欺瞒爹爹事女儿不对……但是但是……爹爹同薛家伯伯势如水火,女儿实在不敢开口,还望爹爹看在女儿的面子上,莫要为难薛公子。”
“薛伯伯?叫得倒亲热。”左轻侯冷笑道:“你还知道你老子跟你薛伯伯势如水火……你之前不是醉得昏睡过去,怎么又送你回来?你出庄了?”
左明珠一噎,拿帕子捂住脸,哭哭啼啼说不出话。
左轻侯一指那小丫鬟,“你来说!”
小丫鬟几乎要被骇破胆子,哆哆嗦嗦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小姐其实并没喝太多酒,不过是微醺,却借醉离席,也不知怎的,分外想念薛公子,便换了衣衫出了庄……因为庄内招待贵客,忙忙碌碌,一时也没察觉,直到夜半,方才回来。回来之后没多久,就听到庄内下人发现歹人潜入山庄,正在四处搜查的消息。
这就是他亲手养大的乖巧听话的好闺女?
左轻侯万万料不到左明珠早已跟仇人之子暗通款曲,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口不择言:“哼,放了薛家小子?那就拿他爹的命来换!”
左明珠一听就急了,顾不得哭,上前抱上左轻侯的双腿,苦苦哀求着。
左轻侯愈发厌烦,本来招手让下人把她拉开,可左明珠武功比她们都好,根本拉不开,左轻侯这才让人将她绑了,又怕薛衣人尚未离开,依旧带着左明珠回去后花园。
听了这段八卦,众人心里自是各有想法,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薛斌不足为惧,但是薛衣人却让他们不得不重视起来。可他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薛家庄
薛衣人拎着薛斌的领子,直接把人拽回薛家祠堂,后头还跟着一个薛笑人,仿佛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似的,天真地拍手笑着,大叫着“好玩好玩”。
薛衣人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扔下薛斌,沉声喝道:“跪下!”
薛斌虽然武功不行,但毕竟也算是薛家人,感觉也算敏锐,当时楚留香的杯子掷过来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危险,只是行动跟不上意识,没能躲开,好在他爹帮他拦住了,甚至还直接把他拎了回来。
他只顾庆幸逃脱危险,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说别的,光是出现在掷杯山庄这一件事,他爹就会削死他。
薛衣人对弟弟的照顾远多于儿子,所以薛斌对他也是敬畏多于濡慕,一反应过来,就立刻端端正正地跪好,垂下头,做出一副听训的样子。
薛衣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骂了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