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芬看出古二柱的抗拒,劝道:“一去娘家那么久,只怕会让人觉得是咱家吃不起饭才回去的。现在有了吃的,咱可不能亏待荷花。再说,过些日子,庄稼熟了,也少不得人帮忙。”
古二柱闻言,垂下眼眸,脸色有些不好看。
周桂芬的意思,是劝他把媳妇接回来。
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古二柱觉得,她这是含沙射影地说他二房没有劳动力。
大房去卖梨挣了钱,开始瞧不起人了。
这阵子,他天天叫上两个儿子一块下地,怎么算也只能抵上一个人的活,大房这是心理不平衡呢。
古二柱冷笑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西屋。
周桂芬眼角抖了抖,看向古大柱,“你这兄弟,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
古二柱没有去接赵荷花,依旧每天带着两个儿子下地,为了不叫人看不起,他中午都不肯回家吃饭,叫古四丫和时月送去山上。
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
只是他这偏激的行为,让古家人的心里都不好受。
周桂芬跟古大柱都是天不亮去镇上卖梨,下午回来又马不停蹄去山上摘梨。
接连卖了几天,最少的时候,也能卖六七十文钱。
虽说闷声挣钱,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古家偷偷卖梨的事,很快被知道了。
起因是狗蛋娘对于狗蛋被马蜂蛰的事不甘心,总想给古家使绊子,便对古家的关注多了些。
她发现,以往一家都下地的古家,连接几日少了两个人。
于是就盯。
这一盯发现古大柱夫妻两个下午背着背篓从山脚上来,紧接着没多久就进山。
然后,第二天一早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恰好这天狗蛋娘去镇上买菜种,就撞见周桂芬他们的地摊处挤满了人。
她顿时明白过来。
古大柱夫妻两个,每日进山是去摘果子,然后拿去镇上卖!
摸清真相的狗蛋娘,买了菜种,立马跑回家跟自家族长公爹汇报。
却被田富贵骂了一顿,“人家自个儿凭本事挣钱,你瞎叫什么?”
“爹,你不知道,他们摊子前挤满了人,一天不知道挣多少钱哩。”
“挣多少也是人家的。”
“爹,话是这样没错,可他们是去后山摘的梨,后山的东西,按理说,是不是归大家的?可他田家却偷偷摸摸拿去卖钱,这不合情理。”狗蛋娘分析得头头是道。
既然是大家的,凭什么让他古家独吞?
田富贵瞪了她一眼,没说话,自个人赶着牛上山放牛。
……
大田村。
赵家。
赵荷花还在她娘屋里纳鞋垫。
这些天,除了纳鞋垫,还做了两只千层底布鞋。
她娘王氏就笑她:“还说不想回去,心里可惦记了吧?”
“惦记什么,有何好惦记的?”
“是是是,不惦记,那你给谁做的鞋?”
“给我爹做的,不行?”赵荷花翻了翻白眼。
王氏无语地摇了摇头,“你爹可不穿同边的鞋子。”
“……”
赵荷花急忙收起手上的两只同边鞋,都是左脚,一看就知道是古二柱的。
王氏也懒得再说她,低下头缝自己的衣服。
“荷花,荷花!”李香草急促地进屋,给自己倒了杯水,缓了口气才开口,“荷花,你家要发财了啊!”
“啥玩意?嫂子,你慢点说,可是你说的那个刘员外家,同意出高价聘礼?”赵荷花问。
“哎呀,不是那个,是你家那边的大哥大嫂!”李香草拿了凳子,一屁股坐下,就唠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