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蓝汇并不是故意叛逃，而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沧议事问道。

“我并非鲛人，也未知全貌，只是通过您的讲述猜测。你们认为呢？”顾凝转头问道。

对此，落雨的看法就不一样了。她语气带了点嘲讽，“也许就是同族自相残杀，也不一定。”

陌寒更是简单粗暴。

“若是占了自己领地，同族也是要收拾的！”

顾凝扶额。

她就不该多问。

这两人，一个家族不知何种原因被灭。另一个若是遇到同类，第一反应是争地盘。

根本不会有共情的好嘛！

“沧议事不必理会他们。您自己的想法呢？”

他沉默。

其实消息刚传开的时候，大家都是相信蓝汇的。也纷纷向族长求过情。

但随着发现族人尸骨，再加上探查结果，几乎是铁证如山了。

加上族长对此讳莫如深，这求情的声音，也就渐渐淡了下去。

“一开始，我也是对蓝汇抱有希望的。只是小凡出去才多久，便受了这么重的伤。这陆地，还是远离为好。”

他之所以对顾凝他们礼遇有加，也是因为他们救了自己儿子。

若是没有这份恩情，早就给他们赶出去不知多少次了。

在这华丽如暴发户一般的海底宫殿，身为头目的族长，家里却别具一格。

想象中的宝石王座并未出现，甚至连外墙都是普通材质。

当然，这里的普通材质，只是没有镶嵌宝石罢了。

“自从蓝汇出事后，族长便散尽一切财宝。他还要带领全族，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自我惩罚。”

这……

也许在海底，财富便是地位的象征吧。

自我贬低以赎罪吗？

鲛人貌美，且在意形象。这一点无论是在小沧凡一家，还是路上遇到的其他鲛人，都能看得出来。

但族长蓝鹤，却已经是花白的头发，略显老态了。

他赤脚盘腿，坐在一张海藻织成的草席上。旁边是一张小矮桌，上面放着一坛小酒，几碟小菜。

“来了？”他只是抬了抬眼皮，也不确定是看清了还是没看清，只是挥了挥手。“坐吧。”

也没有个小板凳，他们便同样席地而坐。

这坐下之后，自然就看到了桌上的小菜。怎么说呢，只能说算是素海鲜吧。

“蓝族长口味不错嘛。”顾凝道。

海带丝，海苔片，炸海草，还有一个紫菜虾皮汤。

海底的素菜并不多，族长凑了一大桌。

顾凝：“我们来都来了。自然也不能空手。”

“小紫，上菜！”

桌上多了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花生毛豆，一盘肉串，几头大蒜和两箱啤酒。

东西一上，矮桌自动扩大了几倍。四人围桌而坐。

除了族长有鱼尾，只能侧卧之外，他们三人都是盘腿而坐。

蓝鹤见状，封闭了所有门窗。拿过一张鲛绡往身上一盖，自己施了个幻术，把鱼尾暂时性的换成双腿。

跟他们一样，盘腿而坐。

奢华张扬的海底，突然有了地摊既视感。

这一招是他们没想到了。

“蓝族长，你吃不吃辣？”顾凝问。

落雨：“……”

顾姐姐这画风好像有点不对呀，他们真的是来谈正事的吗？

食物香气太过浓烈，蓝鹤那耷拉到一半的眼皮，微微抬了抬。

他觉得自己身为一族之长，还是必须有自己的威严才好。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口重，辣点好。”

落雨默默收起了手里的东西。

“那感情好！来，吃这边！”顾凝把串分了分。

一边辣一边不辣。

蓝鹤许久未上岸，闻到这种食物香气，一时间食欲大增。

若说下酒，还得是陆地上的菜呀！

不过，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的。“来之前，你们应该听说了，我族与外界的事了吧。”

“略有耳闻。”顾凝帮他把酒满上，“族长，咱们不急，不如先喝两杯。”

蓝鹤一挑眉，“好。”

“我先介绍一下，这是陌寒、落雨，我是顾凝。恩怨归恩怨。但他们俩不是人类，我呢，来自异世界。说起来，也算是没什么太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