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要被人抓去吃。”
那人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很轻地笑?了笑?。
“尊上是在这?里保护我吗?”
她?翻翻眼睛,举杯喝了残酒。
“凡人的脑子这?么有?趣。”
“我是想?说?谢谢尊上。”
“不用谢,本座是在告诉你,本座留下只是出于好心,不是缺钱,更不是你头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话音刚落,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对。
怎么说?来说?去,又绕回了原处,好像她?有?意与他同处一室,真的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一样。
迦楼罗王眉头一皱,刚要面露不耐之?色,却被人软绵绵化解了去。
“我知道的。”楚岚微笑?道。
他这?会?儿坐在床沿上,长发?柔顺,垂在肩头,比平日看?起来更家常,更软和一些。
大约也是困倦了,目光有?些迷迷蒙蒙的。
让人看?着只觉得有?趣,和他也较不起来真。
他说?:“你放心,我知道的,不是为了省钱,尊上特别?有?钱。”
梵音瞥他一眼,哭笑?不得。
“困了就睡,别?说?胡话。”
“可?是,尊上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好像总用不完一样。”
“生来带的。”
“什么?”
她?面对这?人微微惊讶的神色,一挑眉。
“你知道迦楼罗满身金羽吧?每一片羽毛,便是一枚金叶子,要用时拔下来几?片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楚岚好像愣住了。
片刻后,忽然?从床上下来,跑到她?面前,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盯着她?。
“干什么?”她?揶揄,“总不能是想?从本座身上抢吧?你还没这?个本事……”
后半句话,直接吞了回去。
楚岚俯身下来,半跪在她?面前,径直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比她?的要凉得多?,硬是钻进她?掌心里,像一块冷玉。
他仰起脸看?她?,被灯火一照,眼里像蕴着一团水雾似的,底下又清亮得惊人。令迦楼罗都忍不住向椅背上靠了靠。
“尊上,以后都不住店了吧。”
“为什么?”
“我不论在哪里,有?个背风处待一夜就是了。我不睡觉也可?以的。”
“不睡,就会?像现在一样满嘴胡言。”
“我是说?真的。”
他盯着她?,声音低低的,目光却莫名地执拗。
“尊上,你别?拔自己的羽毛了。”
梵音沉默了一刹,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都说?了,又不是长不出新的来。”
“那也不行,多?疼啊。”
“你是在说?,本座从前在战场上迎击十万冥军,还会?把这?点小事放在眼里。”
“不,我是在说?,尊上你别?总什么都不当一回事。”
他直视着她?,睫毛底下水汽重得很。
“你即便是神明,也是血肉之?躯,哪里会?不疼呢。”
“行了,你别?……你干什么?”
迦楼罗王没防备,一下被推得紧靠在椅背上。
她?都没忍住微微睁大了眼,伸手拦着这?忽然?胆大包天的人。
软软的一个身子,扑在她?的怀里。
他像是忘记了羞一样,只执着地攀着她?肩头。
“尊上,你把翅膀展开?,让我看?看?。”
“你再乱来,本座就……”
她?的狠话没有?来得及放完。
因为房门忽地被轻轻叩响了。
她?和身上的人对视一眼,推推他,警告地瞪了他一下,直到他起身整理好衣服,才不紧不慢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子。
容貌亦是秀美非常,打扮却清雅,与这?酒色天来来往往以色侍人的妖物相比,仿佛不是一路。
他一笑?,有?礼有?节。
“在下这?厢有?礼了。想?必大人便是迦楼罗族之?王?”
梵音眉头微凝。
“你竟识得本座的身份。”
“大人说?笑?了。我区区一名小妖,如何有?这?样的眼界。是我们蜃楼的主人,得知大人到访,特意命我前来相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