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很少看见荣哥儿这么着急,大冬天的,他的脸上甚至还冒着细汗。
“发生什么了?”
荣哥儿声音都快哭了:
“你还是问韩小哥儿吧。”
梨花随即看向韩嗣澄,韩嗣澄脸色阴沉:
“是牛三宝死了,张氏和牛金宝正在大理寺击鼓鸣冤,说是你杀了牛三宝,说得言之凿凿。”
梨花真的想当场翻个白眼:
“我杀他?可笑!”
她甚至都不知道牛三宝也跟着来了京城。
韩嗣澄道:
“我自是相信你的,可他们状告你,无论如何你都得去大理寺解释清楚。”
韩嗣澄身为大理寺少卿,他也不能做维护之事,就算他和梨花关系再好,他也只能公事公办,也只有这样,才能洗脱梨花的嫌疑。
现在张氏和牛金宝都说她是凶手,还说得有理有据,这件事情如果不查出凶手,梨花的嫌疑很难洗得清,就算洗清了,找不到凶手,也会把她置于危险之中。
会成为京城百姓的笑谈。
梨花这样好,他不允许任何人毁了她的清白。
梨花微微蹙眉:
“我知道,我跟你走一趟,我倒想看看,不过一夜之间,他们母子到底想翻出什么浪来。”
梨花虚岁已经十一,她如今已经能撑起半边天了。
她比许多同龄的女子都要厉害许多。
梨花和韩嗣澄到大理寺的时候,张氏和牛金宝正跪在地上使劲哭,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眼里却一滴泪都没有。
牛三宝的尸体就躺在地上,用白布盖着。
仵作已经验过尸体,身上虽然有刀伤,但他的死因是中了毒。
张氏看见韩嗣澄和梨花走来,立马爬过去,抓着韩嗣澄的衣角:
“韩少卿,你与梨花是故交,由你来判这桩案子,是否不公平?你如果包庇梨花,我们又做何自处?我丈夫岂不是白死了?”
韩嗣澄微微拧眉:
“大理寺有两位少卿,我并不主办这桩案子,也是为了避嫌。”
韩嗣澄把什么都考虑到了。
张氏这才闭了嘴。
李少卿坐在堂前,他手上拿着惊堂木,看着台下的张氏和牛金宝:
“你们二人控告这小女娃杀人可有证据?”
“证据?还要什么证据?她是民妇的养女,一个白眼狼,对我们家人都不关心,经常发生冲突,民妇一家来京城都有一年了,她也没有安顿过我们,昨天晚上我和儿子去找她,她还和我们吵了一架。”
“民妇丈夫见我们受了委屈,就想去讨公道,可他这一去就是几个时辰不见回来,民妇和儿子担心,就一路来找他,就看见他的尸体倒在了路边。”
“如果不是她,还能有谁会杀了民妇丈夫?我们从老家来到京城,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除了她处处看我们不顺眼。”
张氏说红了眼,那眼泪就跟控制不住的水流一样。
看上去确实是委屈了。
牛金宝也跟着使劲点头。
梨花瞧着张氏:
“照你这说法,没有证据,只凭猜测就要定我的罪不成?”
梨花跪下,对李少卿道:
“少卿大人,民女昨天晚上就没有见过牛三宝,还请大人明查。”
张氏不等李少卿开口,就立即道:
“哼,你说没见过你就没见过吗?谁知道你有没有欺骗我们。”
梨花反问道:
“你说人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吗?仵作可说了,他是中毒死的,谁知道是不是你自个儿看他不爽,将他毒死了栽赃到我身上。”
张氏被梨花一句话反问得面色铁青,她握着拳头:
“你简直就是胡说,难道我还能杀了自己男人不成?”
“你杀没杀我不知晓,但我知道,这些年牛三宝沾染上赌博之后,你们家就彻底败了下来,你变卖家里的土地房子替他还债,可他丝毫悔改之心都没有,你就对他起了杀意,再顺便诬陷到我头上。”
“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有如此好的算计。”
梨花神色镇定看着张氏,她越是镇定冷静,张氏就越慌。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梨花竟然会三眼两语的把凶手说到她身上来。
按理说她是牛三宝的妻子,是最不会被人怀疑的。
可梨花却将她看得这么透,这让她原本还有点镇定的心变得慌乱起来。
牛金宝怒瞪着梨花:
“就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