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汐就近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

她本就未打算与他们同住，自然他们也干扰不了她。

翌日一早。

秦子归与牟宁出现在院子时，马车已停在了驿馆外。

一名驿卒恰从外面一路小跑回来，手中还提着几包东西，到了秦子归跟前，恭敬的将手中之物递上。

“这是什么？”牟宁一脸疑惑。

“这是我特意让人去街上买回来的本地特色小点。”送她上了马车，将东西递了过去，“一路舟车劳顿，甚是无趣，你与方姑娘可吃点东西解解乏。”

牟宁欢喜地点点头，脆声说道：“谢谢子归哥哥。”

转身钻进马车，嘴角还挂着笑意，“方姑娘，这是子归哥哥为我准备的甜点。”她故意在说“为我”这两个字加重放缓了语气。

她将手中的点心放在小几上，指着它们：“昨日我吃了你准备的吃食，今日这些我们一同分享。”

“我子归哥哥从小就是这么体贴，他准备的定然都是很好的，你有口福了！”

方汐莞尔，轻轻点头致意，“多谢牟姑娘，我今日能吃到秦大人准备的点心，还是沾了姑娘的光。”

秦子归纵身上马，回头扫过队伍，又瞟一眼马车，向她们喊话：“牟宁、方姑娘，你们坐好啦，我们马上出发了！”旋即带着众人动身。

昨夜气温骤降，今日明显冷了许多，刮起的冷风如冰刀般割在脸上，手上没一会儿就冻得通红。

走了不过半日，大家发现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马蹄似乎也在打滑，有些行路不稳。

走路的士兵们也无法跑起来，走得小心翼翼。

马车里的两人感到摇晃得有些大，桌上的物品也不时滑移了位。

方汐挑起车帷扫了下外面，见一甘人等足下带溜，意识到昨夜气温骤降，今日温度太低，可能路面给冻上了。

她黛眉微颦，向前面喊道：“娄枢，我看这路上应是结了冻，你将车赶慢些，注意安全。”

“还有遇见弯道的地方，将车尽量靠里侧赶，一定要小心，切莫着急。”

娄枢正为今日赶车困难犯愁，还未敢向雇主说明，怕这一大队人要赶路，得罪了人。

这下正好，里面的人先喊了话，正合他意。

这马和车可是他谋生的家当，怎么舍得出事。

秦子归听见后面的动静，回头看着马车，又扫过众人，高声喊话道：“各位，今日路上有冻，大家靠里走，放慢速度，注意脚下安全。”

“是。”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去年来得更早些，也更冷了。

今日冬月二十七，路上都已有了凝冻。

秦子归庆幸好在是回程，不同于去时耽误不得，慢点也无所谓。

他调转了马头，来到马车旁，“牟宁，你们怎么样？还好吧？”

牟宁兴奋地挑起车帷，“我没事，就是先前车里有些晃得难受，现在慢下来好多了。”痴望的眼中满是星光。

“可能昨夜飘过雨，今日路上结了冻，路滑，马车里甩动更明显，你们当心，注意安全。”

秦子归安慰过牟宁，眼睛瞥向方汐。

方汐柔和的眸光迎上他的视线，微点着头致意，而后继续安静坐着，避开他的目光。

牟宁瞥见秦子归冻得通红的耳朵，又看向那握着马缰的红红大掌，心疼坏了。

拧着眉头，“子归哥哥，瞧你都冻坏了，要不你别骑马了，上来一同坐马车吧？”

秦子归摇摇头，婉言谢绝了她的邀请。

众目睽睽，两位未出阁女子在内，再怎么冷他也得忍着，不能坏了人姑娘名声。

“哐当！”一声撞击伴着马蹄滑倒嘶鸣，马车在一个左转弯道时侧翻进山沟里，磕在内侧的大石头上。

马车里的两位姑娘猝不及防，身子随着马车的倾倒重重撞到车壁。

方汐因坐了里侧，反而顺势垫了底，牟宁从外侧扑出去时，方汐也顾不得疼痛，张开手臂接住了她。

牟宁整个人扑倒在方汐身上。方汐被这突如其来的再次冲击，腰间结实地磕在木凳上，传来一阵剧痛，呲咧着嘴。

秦子归心下一惊，蓦然回头，吓得倏地变了脸色。

紧急勒停了马，纵身跳下，飞奔上前，也顾不得脚下打滑，差点踉跄摔倒。

紧跟着又冲上了一批人。

“牟宁，方姑娘，你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