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皇帝倒是真的用心,下江南的船都给准备好了一只。还贴心地送几件好料子来,做了几身合适的衣服。
他听说商禾要随行,并无异议,无所谓商禾在哪,反正罪臣之子罢了,能激起什么浪花?他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呢,商禾跟着齐王又不是一件什么糟心事,还少了大臣的上谏。
不过说实话,如果商禾自己不跟着去,箫皇帝也会下令让他去的,这是商禾的宿命。
一路往下,便能一路欣赏美景。
箫元衍只将霍苓带在了身边。
箫皇帝也只是做做样子,派了几个人来送行,自己没有露过面,一点没有对侄子的不舍。
这只船上除了船工和一些随行的,大船上安安静静的,倒也舒服。
箫元衍终于不再穿他的红衣,一袭白衣,长风玉立,飘逸灵动,与商禾有说不是出的合拍。
“兄长不冷吗?”
商禾将狐裘披风盖在他身上。
还没有入春,现在江上的风,多少都有些刺骨。
“以前西北的风更刺人些。”箫元衍眼底笑意沉浮,回头看他,“我家小商禾,是怕兄长冻着了?”
“嗯。”声音细得恐怕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
箫元衍不忍商禾陪他在外面受寒,拉着他走进船舱,坐下来歇息,喝杯热茶。
商禾回自己房间拿东西去了。
箫元衍一个人在这间房里,百无聊赖的撑着头,但其实思绪万千。
耳边响起陌生的脚步声。
箫元衍却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半点动静都没有。
手持匕首的歹徒似乎认为箫元衍会这般耳聋,故意将脚步声放大。
箫元衍嗤笑,突然起身,转向他。
歹徒不留余力将匕首伸出刺向箫元衍,他往旁边躲了一下。
箫元衍心里盘算着,要和他玩多久。
觉得差不多没意思了,顺势让歹徒在手臂上划伤一刀,躲在暗处的霍苓才出来制止歹徒,故意放了他。
“王爷,没事吧?”
“小伤而已。你去二殿下那里看看,别让他来了。”
箫元衍话音刚落,商禾推门而入。
霍苓无奈摆手,这可不怪我走得慢。
“兄长,我拿了一盒糖块来,要不要尝尝?”
“好啊,你放桌上就好,我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
箫元衍有意瞒着商禾他受伤的事。
商禾好像不太愿意,箫元衍打趣道:“小商禾,是还想和兄长挤在一起睡吗?”
这让本就害躁的商禾,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商禾忽然瞟到箫元衍手臂那块衣料向外渗出红,“你的手怎么了?”
糟糕还是被发现了。
箫元衍只能乖乖听话,任由商禾替他处理伤口了。
霍苓识趣离开了这个不该再待下去的地方。
“什么人会伤你?”
“卫国舅派来试探的。”箫元衍拉上衣袖,淡然一笑,纯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商禾接不上话,朝堂上的事情他又不懂。
箫元衍看出了他的无所适从,“不用在意这些,国舅人老了,脑子也跟着生锈了,就当他犯病吧。嗯?”
商禾只好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你确定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商禾停下脚步等箫元衍继续说下去。
“你再和兄长挤挤怎样?”箫元衍知道这和尚小子嘴上说着回去,实际上要在房外守一夜的,冬天还没有走尽那怎么行呢?
商禾怕碰到箫元衍受伤的手臂,睡在了里面,靠着没有受伤的手。
商禾偷看他的睡颜,不舍得睡觉。
“乖乖睡觉好不好?”
商禾慌乱转身闭上眼睛,箫元衍却靠近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只手搭在商禾腰间。谁能听到商禾扑通扑通心脏跳动的声音?
不知道箫元衍睡得如何,反正商禾是一夜未眠。
外面突然下起暴雨,箫元衍在房里回复一些信件,和霍苓商议国舅一事。
商禾手扒在门上,墨黑的头发向下面滴着水,宁和淡漠的眼神透露出极强的攻击性,身上只有一件单衣,已经被雨水浸透。
箫元衍示意让霍苓出去拿走了信件。
他急忙找来一件黑裘。
商禾迈着沉重的步子,地面上拖着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