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大,蓑笠也没遮住几分。谢安发恼整理衣物,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袒胸露乳,裹得严严实实,这样的太傅,还会有些不习惯。
平日里要么在皇宫要么在府内,也就是宫里人和朝堂之上的大臣见过他,驿馆内叫不上名号很正常。
商禾想着避开,谢安自己就朝他走过来,那架势似乎本来就是要找他。
“二公子,你骑马能不能慢点?我追上你很不容易的。”谢安坐在他对面,抢过他还没来得及用的碗筷吃饭。
“好饿,一路上没吃饭,你别介意。”谢安注意到商禾疑惑又奇怪的眼神,“身上没什么银子,一路上还要二公子多多照顾。”
谢安虽说肚子着急,却不影响他细嚼慢咽,拿手帕细心擦嘴,再掏出小镜,将口脂补上。
“太傅......”
“嘘~你应该叫我谢神医。”
“我还不知太傅懂医。”
谢安知道商禾不相信,“我靠着这个赚银子花呢。”
“出门不带银两?”
“全花啦!”谢安摊开布包,样样数过来,“谁知道这些新玩意儿这么费银子,你闻闻,这个香膏独有一份,味道好极了。”
“谢神医为何要跟上我的马?”
一说正事,谢安便失了兴致,不想谈起。
“我是听说二公子要去南疆,我也想一道去路上还能有个伴,我是去寻亲的。”
“谢神医,南疆还有亲人?”
谢安斟酌许久,“算亲人吧,毕竟互相帮忙。”
“齐王被尉迟王虏去离余,皇帝为何没有派人去找回?”
谢安闭口不答,假装一心一意给自己抹香膏,刻意回避商禾投过来的视线。
“你们不管他的死活,我不能不管。”
“怎么能说我们呢?不管他死活的可不是我们,他自己选择的呀,关我们什么事?”谢安合起香膏的瓷盖,理理发丝,照一遍镜子才满意点点头。
“他和皇帝到底在谋划什么?你应该知道。”
谢安略微有些惊讶,“我又不是他们的爹,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不是?是爹也未必会说。”
“眼神闪躲做什么?”
“有吗?”谢安揉揉眼睛,捂嘴打哈欠,“我是困了,你喊了房间吧,我要睡觉。”
“谢神医,要劳烦你亲自喊了,我房间小,睡不下两个人。”
“我不是说了我没钱吗?”谢安拉开钱袋,真的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还欠我一顿饭钱,回京要记得还。”商禾本来就不太饿,走楼梯去房间,明早还要继续赶路。
“二公子,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斤斤计较了?”
谢安挑挑拣拣拿出两盒口脂放上柜台,“老板,挺贵的,花了我十几两,给我换一间房,行不行?”
“不行不行,我用不上这些东西。”
几番劝说无果而终,谢安抱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在角落里挨过一宿,下雨天又打雷,能睡好才怪。顶着黑眼圈,小镜里的谢安,自己都不敢认。
唉声载道追上商禾的马,“喂!你不歇歇的吗?”
商禾余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微微一沉,快马加鞭远远将他甩在身后。
他可没觉得谢安是去寻亲的,这一路走来,除了几位亲朋他如何知道自己要去南疆?不过很快就发现,谢安扮猪吃老虎的本事,马越过商禾,在前面的河边停下,渔夫的头颅在他人畜无害嬉笑下剐断。
“你杀他做什么?”
“你看他这张脸?凶横恶煞,肯定没安好心。”谢安蹲在河边,清水扑来,“可惜脏了我的手。”
谢安登马,朝着商禾打了一个响指,“走吧,二公子?”
“他是来杀我的呀,我还留着他的命吗?”谢安撇到商禾纠结疑惑的神情。
最近一个驿站,没有在官道上,规模很大,却没有一个人居住,屋顶飘满枯叶,爬满蜘蛛网,到处都是摔得七零八碎的物件。
谢安嫌弃四处看看,住的地方没有,吃的东西没有,怎么留宿?还不如在官驿。
形象端正,外貌清秀的青年从门内出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我都收拾好了,快进来吧?”
谢安初次见台煦,身着道袍,双目有神,手执佩刀,对他却并不好奇,只关心,“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商禾神色自若,平静走进屋内坐下歇息。
“小路更快一点,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