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樱匆忙回头,不经意之中落入他那幽暗深邃的瞳孔。
是他?
竟然掐着点赶来了。
宁为有一袭白衣胜雪,衣摆处雪片抖落,瞬间化为冰水,氤氲起阵阵湿气。
就站立在楼道口。
“你到底还是来了。”
许落樱开口说了这么一嘴,正巧就看见他迈着款款的步子走过来了。
本以为他是企图对她做些什么,然而,他却出人意料地撑住栏杆,双手抱胸,看起来略有一丝怡然自得。
“找我做什么?嗯?”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话语没对我交代清楚?”
更或者……是对他念念不忘?只不过他还要脸,所以没有直接说出口。
交代?清楚?
许落樱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出不来。
她邀约他前来可是“兴!师!问!罪!”,可不是让他闲来无事舒坦的。
至今她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留住她。
这京城之内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你少来,我是来问罪于你的,究竟什么事,让你必须留下我和师父,恐怕不只是大婚这么简单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宁为有罕见地扭转过身,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说起大婚他就来气。
“是,倒是我随意了。京城之内有什么不好的,让你连待都不想久待?”
“不错,还真就是这么简单而已,既然我并非有意参与相府的婚约,那么你们也别想顺顺利利地离开。”
这话不像是他能说的出口的,记忆之中的宁为有是沉稳,斯文的代名词,总是一柄折扇漫不经心的模样。
如今,却故意招惹她,想想都觉得不可理喻。
“洛亲王交代说,特赦令被你取消了,所以我们只能等城中戒严令取消,才可以回去山上了,是你做的手脚,对吧?”
这一点几乎毋庸置疑。
得以想见宁为有的沉默并非故作姿态,他的的确确是使了绊子的。
“嗯,那又如何,你们又能拿孤如何?”
凉薄的声线,冰冷的字句,从他口中溢出就是非同凡响,许落樱甚至觉得他是不是脑门被什么东西撞了,以至于脑子糊涂了。
“我们是拿你没办法,谁让你是太子殿下。”
这句话不知好歹地戳中了宁为有的伤处,然而她却还不知道。
“阿福今日也不在,你倒是心大,对我信任得紧,万一我和冰雪阁中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还不得对我多加提防?”
这话说得不假。
可宁为有左思右想下来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么信任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不起来了,似乎从第一眼开始,两人之间的命运就开始发生了交织。
“如若你没有旁的事,只是来谴责我,那我便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
话已至此,眼见宁为有就要离开,许落樱这才回想起自己此次邀约他前来的目的来。
连忙出手拉住了他的。
衣袖被她一只手拉扯住,堪堪回首过去,只见她的小脸粉扑扑的。
宁为有在等着她开口。
他有耐心得很。
“嗯?什么?”
他佯装不知情,就想她亲自说出口,却不想被她一把推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一幕场景自然惹得他勃然大怒。
“你知道的,何必我说出口。”
许落樱这一席话让他直接二丈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他知道的?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什么想法都猜得中。
许落樱急眼似的跺了跺脚,明明两个人都会同一种语言,可是为何之间的隔阂这般深重?
“是刺客啦……”
再这么说下去,简直要急死个人,还不如直接摊开来讲了,但是奈何现在人身处在外,一不留神恐怕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士听了去。
“刺客?怎么了么,还是说你已经有了线索?”
宁为有闻声,终于正视起这个问题来。
然而许落樱却噤了声,一只手扶住脑门,大有殚精竭虑的疲惫之态。
终于……他终于是回归到正题上来了。
是她这个引路人没有当好角色。
“目前要说到线索,我这里是没有的,但是我可以打包票的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