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第一眼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只觉得她是一只任人可欺的兔子,白白软软,说话也轻声细语,他不反感这种类型的女孩,同样也没什么好感。
是什么时候改变印象的呢?是给学生下马威?还是冒死救出小女孩?他记不清了,也许是看到了她被胡曼伤害后眼里的那股狠厉,本身柔和的眼中精光流动,温柔的五官皱起,利威尔觉得她不是一只兔子,像极了一头盯紧猎物又伤痕累累的狼。
现在这只猎物变成了他。
她咬着他不松口,猎物去哪这头狼就跟到哪,利威尔相信即便她真的死去,也会变成鬼缠着自己,她深爱着他,也死咬着他。
在床上,即便她已经昏睡过去,只要利威尔有离开她身边的举动,她就会抱紧他的腰身,在他脖子上狠狠地来上一口,像是要打下什么印记。
利威尔没有拒绝我,也没有答应我,他一支接着一支点烟,房间里弥漫着烟雾,他的眼神在雾中上下打量着我,良久他才开口:“你在中东联合国好好生活。”
“拜托了。”他摁灭烟头,再摸烟盒已经空空如也,他认命地垂头:“就当是帮帮我。”
“就算是把你打晕,我也会把你送上船。”
我还能说什么呢?挽留、恳求、愤怒都变成了一场笑话,我的感情似乎也成了笑料,他没办法正视过去,也没办法毫无芥蒂地奔向未来,像一只被卡在了时间裂缝里的幽灵,谁也抓不住他。
我抿了抿嘴,后槽牙咬得我腮帮子开始发酸,我站来拍拍裙子,麻木地看向窗外的银河,一句话也没说离开了他的房间。
次日黎明刺进房间,我坐在床上一动没动,我没办法合眼,也没办法去找他,明天就是莉莉给我的期限日,也是我的生活即将毁灭的日子。
这才6点,门外十分吵闹,我看到窗外停着的军绿色吉普,心中一沉,快跑走到房门前刚要开门就被利威尔大力摁了回来,他隔着房门撕心裂肺:“姚安,不要出来!”
我懵住了,外面不停地有人撞门,随即有了打斗声,我不知道门外有多少人,但利威尔像一只发了狂的豹子发出吼叫。
“你不要再抵抗,你和姚女士至少有一个人参与本次行动。”
“痴人说梦。”我听见利威尔擤了一下鼻子:“我是傻13吗?你说只要一个我就真信了?”
“你们军方能让两个知道新兵名单的人在外面?逗我玩呢。”
“……今天你拦不住这扇门的。”
我听到有手枪上膛的声音,脑子里嗡鸣一片。
“我残是残了,拦你们这群饭桶还是没问题的。”
我犹豫后,打开了房门,纵使有了心理准备眼前的场景还是吓了我一跳。
利威尔穿着白色衬衫,上面泛着点点血迹,他嘴角和鼻子都是血,正擦着血不可思议地看向我,而他脚下全是正在痛苦呻吟的士兵,一名指挥官服饰的军官拿着手枪对准了利威尔的脑袋,眯着眼看向我。
我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地向前走了一步,黑洞洞的手枪瞬间对准了我,我连指尖都在发凉,两条腿肚子止不住打颤,求生本能叫嚣着让我快逃。
“你出来干嘛?”利威尔看起来快哭了,声音都在颤抖,但表情看起来十分愤怒,他用力拽起我的胳膊想把我塞回去。
我听到了手枪保险栓被扒动的声音,身体比脑子先动地拦在他前面,大声说道:“长官,我愿意跟随您进入军队做医疗后勤,但我认为利威尔·阿克曼不适合进入军队!”
军官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动了动枪口:“说说理由。”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直视他的眼睛:“一,我在詹妮弗老医生的诊所学习了丰富的外伤知识和技能,是诊所中的护士之一,完全可以担任医疗后勤,您可以去查证。”
军官没有说话,踢了踢脚边的一名还趴在地上的士兵,士兵忍痛站起来后下了楼,应该是去老医生哪里查验我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第二。”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利威尔·阿克曼是帕拉迪岛原住民,我认为不适用于需要高度保密的军方机构,同时有他的妻子——我,在军中充当人质,他也不敢串通外敌。”
“姚安!”利威尔把我摁在墙上,愤怒毫不加掩饰地泼洒在我身上,他咬紧牙齿,修罗一般看着我,我扬起了微笑,用口型说道:
“活该。”
刹那间他仿佛想把我生吞活剥。
“不无道理。”军官收起了枪,让两个士兵爬起来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