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安院里,从卧房到外院,噤若寒蝉。
而原本意气风发,视将军府为囊中物的秦意,死死咬着嘴唇,等着罗欣翻看秦雅茹的嫁妆账册。
而坐在另一边巨石一般的霍荣,满面铁青极度隐忍,仿佛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炮仗。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欣才冷漠开口,“呵,我就说嘛,你怎么配与雅茹姐相提并论,她可没你这么贪。”
啪!
她将账册甩在茶桌上,“两年而已,你还真是划拉了雅茹姐不少产业啊,你不会不知道吧?雅茹姐的嫁妆、产业,都是她靠着从生父继母手里,好不容易保下的那两间破败铺子辛苦挣来。”
秦雅茹的生母,也是商户女,嫁入秦家之时嫁妆极其丰厚,可寿命太短,在秦雅茹十岁那年过世。
三个月后,秦雅茹有了一个年轻貌美的继母,从那时开始,继母就不断从她生父手里,哄骗秦雅茹亲娘的嫁妆。
直到十二岁那年,嫁妆几乎被继母全部吞并,也是十二岁那年秦雅茹将仅剩的两间破败铺子,过到生母奶娘名下。
要不是秦雅茹生母过世之前,给奶娘放了奴籍并单开了女户,恐怕就那么两间小铺子都保不下。
从那以后秦雅茹在世人口中,就变成了一个抛头露面不守妇道的卑贱女子。
他人口中风刀霜剑,根本伤不到她,她全然不顾他人看法,坚持不懈,终于给自己挣下了偌大家业。
不仅如此,还找到了霍荣这个如意郎君,死死压了她生父继母一头。
罗欣睥睨着秦意,直到盯得她低下头去,才将所有的账簿钥匙等随意包裹起来拎在手里,边往屋外走,边道,“该是雅茹姐的东西,你秦意必定会全部吐出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属于雅茹姐的一切。”
那话让秦意止不住的浑身颤抖,眼眶通红,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后槽牙几乎被她咬碎,高雅的缎子被她攥的满是褶皱。
霍荣呆愣半晌一句话也没说,痴痴傻傻踉跄着也离开了澜安院。
“啊!罗欣,贱人,你这个低贱娼妇,”许久,秦意终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我要她死,要她死,要她去跟秦雅茹作伴,娼妇娼妇,啊,啊……”
“主子,主子,”谭嬷嬷着急的跪在她床前,想要劝劝她,结果脸上又挨了好几巴掌,原本肿胀的脸,瞬间多了好几条血痕,谭嬷嬷不敢说话了。
小婴儿霍青青看着这一幕,白了秦意一眼,不耐烦的闭上眼睛。
废物!
等秦意终于恢复冷静,这才阴恻恻看向谭嬷嬷,“将那三个腌臜货弄进来,今晚动手。”
谭嬷嬷浑身一凌,想到今天自己受的罪,立刻应声,“老奴这就去办。”
秦意这里大发雷霆,离开澜安院的罗欣却舒坦的长出一口气,“痛快!”
她随意的拎着手中包裹,迈步往前院走去,正在盯着人重新检查将军书房的左青见了罗欣,立刻憨笑着迎上来,“义姐。”
这个称呼,只有在她们单独相处时左青才会喊,当年还是先夫人做主,让罗欣认下这个弟弟。
罗欣咧嘴一笑,冲他点了点头,“都回京这么久了,你怎得还是这样黑?”
这肤色,看着比那气得半死的霍荣还要黑些。
“欣姐,”左青不好意思挠挠头,“你今日心情不错?”
“呐,”罗欣扬了扬手中包袱,“将军府中馈和雅茹姐的嫁妆又回来了。”
左青……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欣姐就这么随便拎手上,他义姐果然大气。
“嘿嘿,”左青挠头,“那是不是以后还是让大家伙儿喊你罗夫人?”
“嗯,”罗欣无所顾忌后,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很多,“那是自然,以后府里二十个姨娘都喊夫人。”
气死秦意!
“对了,”罗欣压低声音,“你留在府里,盯着澜安院,那女人想要害我,估计这两日会送进来三个男子,专门对付我。”
左青闻言,似是想到什么,他脸上憨厚的笑容收拢,原本老实巴交的神情,瞬间结冰。
三个男人,用来对付他义姐的,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他突地握紧拳头,“那女人怎么敢?”
“好了,”罗欣拍拍左青的肩,“给我分几个霍家军里的老人,我要去庄子上选些得用的回来。你毕竟是男子,查探后院不方便,去跟老夫人要人,让她派人帮着你一起,该审的审,该赶得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