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个京城早已宵禁。
大街上除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马蹄声和吱呀吱呀的马车车轮声。
寂静的街道上,让这些声音显得格外震撼。
京兆府尹吴兴掀开马车帘,看向一侧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霍荣,以及紧跟他身后的一个年轻护卫,和两个老妇人。
那两个老妇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圆圆脸神色木讷,一个脸上带笑,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吴兴又往后看了眼,只见霍荣身后的护卫居然有男有女,还混着不少年纪不大的少年。
“啧啧,”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调侃,“霍将军这出个门,老妈子小媳妇的,还真是带的齐全,怕是一把年纪还没断奶吧?”
骑马走在前方的谢昭厌恶的皱了皱眉头,霍荣压根没有分给吴兴一个眼神。
可是这话,却把两个老嬷嬷气坏了。
自家将军,在家里自己人怎么不待见都行,但是外人,是连个不字都不能讲的好吧。
“咳咳,燕嬷嬷,”梅嬷嬷瞥了吴兴一眼,同样嗓门不大不小的道,“还好,咱们身在武将之家,对女子没有那么苛刻。这要是在那些装模作样的文官家里,生出这么个玩意儿来,当娘的不得创死去。”
燕嬷嬷恨恨看了吴兴一眼,“那是,看他面相也不是个好东西,张口闭口的不说人话,家里老人也没教好。”
“不过,”燕嬷嬷是真的疑惑,“按说当官的不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吗?这读了几十年书,就这?”
“哈哈,”梅嬷嬷低笑,“咱们这京城可是很精彩,万一人家捐的官呢?”
“啊?不能吧,人家可是京兆府尹,那可是要断案子的,脑子不好使怎么断案子?”
燕嬷嬷可没有贬低吴兴的意思,她是真的疑惑。
“这个嘛,”梅嬷嬷又意味深长看了吴兴一眼,随即无奈摇头,“嗐,上峰不厉害不要紧,底下人能干就行了,实在不行抢功劳呗。”
最后这一句看似开玩笑,实际上可不是无的放矢,听在跟吴兴同来的某些人耳朵里,那简直对两位老嬷嬷亲切不已。
吴兴……
他就只是开了一句小小的玩笑,两个老货至于把他说得如此不堪。
最可恶,他好歹是朝廷从三品官员,难道要跟两个老婆子打机锋?
吴兴意味深长看了霍荣一眼,等着,待会别让他抓到两个老婆子把柄,他一甩手狠狠将马车窗帘甩下。
梅嬷嬷和燕嬷嬷对视一眼,相继摇头,“唉,某些朝臣还真是沉不住气,连我们老婆子都不如。”
霍荣深以为然,重重点头。
一直走神的左青,嗯,不知道今晚容容还会给我弄宵夜吃吗?
昨儿的鸡蛋面,真的太好吃了啊。
很快一行人按照既定计划,悄无声息将临安救济院包围起来。
李笙来到霍荣面前,“将军,救济院旁边有几个破庙,里面住的人表面上是乞丐,其实是守护密道出入口的人,那些人需要先收拾了。”
她拿出几个竹筒,狡黠一笑,“这里头是李夫人亲手调制的迷香,闻一次能让人睡上半个月。”
霍荣眼睛一亮,朝李笙点头,李笙立刻点了几个亲卫和沁梅园的孩子们,先去收拾破庙里的人。
那厢,谢昭已经将玄影卫和吴兴带来的捕快们安排好,为保万无一失,他打算过来问一下霍荣的安排。
谁知还没开口,吴兴就像是见到了鱼腥味的野猫,倒腾着小短腿,蹭蹭蹭跑到候在不远处的苦先生身边。
“哎呦,咱们这里辛苦部署,霍将军倒是清闲,让手下人这一桶桶的运水,这不干正事儿这一点上,倒是很有武将之风。”
苦先生看了霍荣身后一眼,只见他身后的人正将一辆又一辆板车推过来,板车上是一桶又一桶的水。
吴兴这一声找茬声音不小,霍荣的人都对他面露鄙夷,但是手上的活儿却没有停下来。
“唉,有些官员真是,上眼药都挑不准时候,”梅嬷嬷撇撇嘴,“别人都在干正事,就他嘴皮子一刻不闲,比那村头的老光棍还啰嗦。”
燕嬷嬷将板车停放好,疑惑看了眼吴兴,“吴大人难道忘了?我们情报里,这儿,”她指指救济院,“很可能藏有雷火弹,那玩意儿万一……备点水,不应该吗?”
完全没把霍荣情报放在眼里的吴兴……
情报里的内容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这一次与其说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