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阁。

扶摇的贵重物件已全部放上马车，她不想一趟趟往二门外搬，干脆将马车赶到烟雨阁来。

潘阿若手指玩着鬓边的头发，往仇戾的屋子努努嘴，“一大早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扶摇白了她一眼，“你一天不给人上眼药，日子就过不去。”

“你可得了，”潘阿若抛给她一枚匕首，“赶紧滚吧。”

“你，”扶摇想要骂出口的话，在看到那匕首上闪耀的宝石后，硬生生憋了回去，“那潘姨，凌霜姐，我走了后会有期。”

说完，迅速转头跳上马车，吩咐车夫，“快，快走。”

“扶摇，”潘阿若被气个半死，她可比凌霜小三岁呢，“你有本事别回来，这笔账老娘记下了。”

眼前只能看到一个马车车尾……

扶摇跟老夫人和罗欣告辞之后，马车缓步来到将军府侧门，这道门是专供马车通行的。

临出门，马车却被拦下。

“怎么了？”扶摇边问，边掀开车帘。

一袭劲装的仇戾右手拄着拐，左肩靠在门框上，身体站稳之后，将腰间的一个布袋子取下，扔到马车上。

“袖里剑。”

冷声说完，打算扭头就走。

“你等等，”扶摇跳下马车，拦住她，随即吩咐门房，“去找苏灵容，问她拿我前几日定的东西。”

说着，递给门房一粒银瓜子。

门房小厮收下，扭头快速往议事堂而去。

扶摇这才将仇戾扶到一边，让她站稳后，给了她一个荷包，“这个，是真言符，”将用法告诉她，“有些过去的事，总要知道真相吧？你都不明不白这些年了，难道还要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关你屁事。”

仇戾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有将荷包还给扶摇，她将东西紧紧攥在掌心。

扶摇白了她一眼，又陪着她站了一阵，见门房小厮总算回来，又叮嘱，“我听说那苏灵容机关术学的不错，之前罗夫人给她找的夫子，如今有一半都成了给她打下手的了。”

“因此，”她意味深长看着仇戾，“机关上的事儿，你可以去问，”

“你还想吵架？”

见仇戾眼神不善，扶摇立刻摆摆手，“行了行了，我就看不惯你这个鬼样子，宁可难为自己，也不弄清真相。所有罪自己受了，搞得多了不得似的，哼。”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别死在外头。”仇戾声音不大不小的，扶摇却听见了。

“我呸，”她头探出马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走。”

马车晃晃悠悠离开将军府，门房小厮脚步轻盈推着个木制轮椅过来，轮椅没有吱呀呀的噪音。

靠背和扶手，都包了厚厚的棉垫子，坐垫更是铺了一层上好的皮子，看上去柔软舒适。

小厮对仇戾拱手，“仇夫人，让小的送您回烟雨阁？”

“不必，”仇戾看着轮椅扶手上的一个把手，心中有了猜测，“我自己回去。”

“是。”

小厮也不勉强，仇戾一瘸一拐坐到轮椅上，小厮帮她将拐杖固定在轮椅后面。

仇戾的腿，短距离扶着墙可以走动自如，但距离太远就需要拐杖支撑。

她手放在把手上，轻轻晃动一下，果然轮椅便开始向前向后走动。

小厮看的惊奇的不行，门房其他几个小厮也偷偷探头来看。

仇戾适应一番，操作着轮椅去了议事堂，她并不想做什么，只是去跟罗欣聊聊，聊聊而已。

都是将军府女眷，聊聊很正常。

扶摇的马车快速往水国而去时，尧疆接到了册封圣旨，唐芙迎着众人或惊讶，或嫉妒，或憎恶的眼神，坦然接了圣旨。

古翩然隐藏在人群之后，远远朝唐芙点了点头。

唐芙，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成为了尧疆新一代尧王，她原本忐忑的心，在看到古翩然的时候，突然安定下来。

她必定会超越父辈，尧疆在她手上定会更加繁荣。

古翩然看向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姑娘，神情稳重，眼神笃定，行动间初具帝王威仪，内心欣慰无比。

偏过头，遥望那七层高塔，默默退出人群。

圣蛊门。

陆天正站在七层高塔前，抬头仰望，这是他成为蛊圣之时建造的。

塔高七层，每一层各有千秋。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