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像是被炸开了花，变得一片空白，

她怔然的看着萧恒，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知道从他苍白的脸上得知这并非玩笑，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说不清楚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一股不可挽回的愧疚席卷了她，

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早该想到的，那样欢喜她的萧恒怎么会这么突然的离开，

还是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连一句话都不曾留下，

不知缓了多久，季槿凉菜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萧恒，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着说了两声对不起，尽管她知道苍白的言语起不到任何挽回的作用，

但她还是想为年少的自己道歉，是她太疏忽了，

没有及时注意身边人不对劲，明明一切都有迹可循的，就让他一个人带着那样沉重的消息独自离开，

她几乎想象不到，当时的萧恒是怎么熬过来了，

在那样的年纪得知了如此震耳欲聋的消息，甚至没有一个家人朋友可以倾诉，就这么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独自消化。

季槿凉闭了闭眼，生平头一次厌烦自己的情感迟钝，

若不是因为她没有及时察觉，萧恒不会远走他乡。

萧恒却是笑了笑，眼里含笑的看着季槿凉，

“阿凉，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要怪也只能怪这捉弄人的命运，

我到底是没有那份好运气与你相伴白头。”

季槿凉见他唇角扯出的笑容，头一次觉得十分刺眼，

许是内心受到了谴责，又或许是想不到曾经的伴她青春的少年是因此而离开的，

她几乎是低吼着出声，

“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能治好你的，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

萧恒见她如此难受，内心也是非常煎熬，他何曾不想留在她身边，

有多少次想跟她哭诉，又有多少次差点没忍住从国外回来找她，将一切和盘托出。

可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他不允许让自己成为她人生的污点，

也不想从她眼里看出丝毫的怜悯，所以他有的干脆。

如今回想起来，他也从不曾后悔过，他轻声开口道，

“阿凉，治不好的，这是天生的，从娘胎里就带着的，

没有丝毫的办法，但凡有一丝机会，我也不会选择离开你，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我知道我的阿凉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我又怎么忍心拖累你呢，况且我只想让阿凉一辈子都记住我们最美好的那段时光，

让阿凉整个青春年少时期都是绚烂的，每当想起来的时候都能露出笑容，只是如此，那就足够了。”

季槿凉脑子里一片混乱，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才冷静下来，

她用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的语气说道，“萧恒，年少时期能够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萧恒听到这句话，几乎是顷刻间便落下泪来，

压抑多年的情绪瞬间爆发，似如洪水般猛烈，久久不能平息，

他几乎哽咽出声，眼睛里含着浓浓的期待和乞求，

“阿凉，那些年，你爱过我吗？”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萧恒猛松了一口气，

曾经与她恋爱时，他从不敢问，害怕结婚会让自己承受不住，

后来出国的这七年，他也从不敢深思，害怕发现任何不好的蛛丝马迹，那样他怕是真的熬不下去了，

可他终究是想知道的，哪怕那段过去早就如风散去，成了不可挽留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