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年，才将它们完全集齐。

但这，仅仅是达成了百分之二十的进度。

第二项，则是要蜕翎的灵兽散去体内的灵质，使身体适应低灵质乃至于无灵质的状态。

这对灵兽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折磨。

它们都要忍受从头到脚的痛苦，那感觉就像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灼烧，可是却冷得如入冰窖。

加西亚的体内没有灵质，有的是本源的能量。

每一次能量散去，无异于割他的肉，挖他的眼。

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体内被硬生生抽去的痛，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但经历了那十年，这点痛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

可这样的痛，只是开始。

蜕翎的第三项，就是抽筋裂骨。

将浑身筋骨打碎，这一点，只有加西亚本人能做到。

有不少灵兽因为对自己下不去死手，败在这一步。

而在这断骨断筋之痛苦之中，灵兽还要保持清醒理智。

一旦神思不守，这些苦就白受了，蜕翎也会宣告失败。

“加西亚，你怕吗？”

许灵昀坐在桌边，小小一只。

“不怕。”

不怕疼，但怕死。

他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她，更怕在他死后，她又投入别人怀抱。

加西亚向来知道，许灵昀是招蜂引蝶的罂粟花，无数豺狼围着她想攀咬她。

他不甘、不愿、不恨，更不能死。

加西亚贪恋地看着许灵昀，描摹的少女越发娇艳的容颜。

一笔一画，像是要刻入心底。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他这副恶心的身体，他就算的变成恶鬼，也要咬上她的脖颈，与她抵死缠绵。

可他不能，不能玷污她。

“你可以抱着我吗？”加西亚开口，声音已然沙哑。

他目光祈求，不只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许灵昀竟觉得他的眼中有水光一闪而过。

许灵昀看着他：“你等我一下。”

一颗异面果被她很快啃完，果肉顶到了嗓眼，让人有些犯呕。

衣服不会跟着主人的变大而变大，许灵昀在身体发生改变前，扯过旁边的床缦，披在身上。

紫色纱幔拂过加西亚的手背。

一阵香风萦绕在鼻尖，加西亚跌入一个温软有力的怀抱。

她抱住加西亚的肩，轻声安慰他：“别怕。”

加西亚的肩骨耸动，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抽泣还是大笑。

他伸手回抱住她，汲取着少女身上的温暖。

“嗯，不怕。”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许灵昀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他。

窗外月色如水，正是适合相拥的良夜。

不知过了多久，加西亚猛地抽开手，反手一握，捏断了自己的胳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加西亚耳中。

虫族的防御坚不可摧，只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方才可解。

一瞬间的剧痛，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颤抖着，生生将体内的本源能量，灌入被捏断的胳膊中。

白骨森森，血肉模糊。

这样的情景，教人看了都觉得心悸。

许灵昀却只是瞳孔微缩，眸光平静地看着他。

她怀中抱着他，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

“做得很好，有我陪你，别怕。”

她柔声道：“很快就会好的。”

加西亚躺在许灵昀怀中，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

他咬紧牙关，一只手将自己浑身骨骼碾碎，筋脉扭转。

每一下都痛得深入骨髓，但他只是死死的盯着许灵昀，像是就被遗弃在路边的可怜小狗。

许灵昀垂眸，眼中是他破碎又倔强的模样。

她没有阻止他，破茧成蝶，怎能半点痛苦都不爱。

在他的小小呜咽声中，缓缓伸出手，抚摸他的脊背。

“别怕。”

她俯身亲吻他的额头，轻声哄着他。

很快，虫族的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地，尾骨碎裂，虫翼揉皱成一团。

他举起那只用来摧残身体的手。

“桑桑……这个，你来……”

他声音嘶哑，喉咙像氲着一口血，尾调软软的，似